孟薇踩著一路泥濘,著急地追出去,祈禱蕭遠沒走遠。
到了禪院外,蕭遠的馬車已經(jīng)不見了。
孟薇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
怎么辦?兩條腿是追不上馬車的。
可是追不上,她也得試一試。
出來的路上陳牧吞吞吐吐告訴她,杜子路對蕭遠說了許多非常無禮的話。
孟薇怕他往心里去。
她追出大路,剛跑到拐角的地方,出乎意料地看見蕭遠的馬車停在那里。
車簾是半撩開的,蕭遠坐在車里陰影處,她看不清他的臉。
孟薇堪堪松了口氣,跑上去。
她輕聲喚:“殿下。
”車簾遮住蕭遠大半張臉,他整個人像是籠罩在化不開的陰霾里。
聽見少女的呼喚,他蒼白手指撩起車簾,漆黑眸子在看見她的剎那才有了些許光彩。
“你來了?”他以為,她永遠不會來找他了。
杜子路的話明明不該聽進心里,可他就是莫名生出害怕。
他空有功績,實際卻是父兄刀俎上的魚肉。
父兄不殺他,只不過在這一時沒必要殺,什么時候他真正擋了太子的路,他的命就到頭了。
比起性命無虞的杜子路,他差了不止一星半點。
他想,自己委實是配不上孟薇的。
可是回京那么久了,他沒有一日不逼著自己忘了她。
他甚至氣惱為什么要和她結(jié)識,既是結(jié)識了,她為什么不能屬于他。
前面走了個余仕春,如今又來個杜子路,往后還有張子路,李子路。
孟薇善良溫柔,值得這世間一切的美好,總是不會缺喜歡她的人。
他望著那張柔軟美麗的臉蛋,越發(fā)悲涼。
孟薇很愧疚:“殿下,是我不好,我不該和杜子路同行。
敲鐘的小師傅告訴我,慧善師傅一個月前就外出修行了,杜子路說的都是假話,你別往心里去。
”蕭遠眸中空洞,沒有反應(yīng)。
片刻后,他輕聲問:“瑩瑩,你恨我嗎?”孟薇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問弄得一頭霧水,連他第一次喚了她的乳名,也沒意識到。
她搖頭,更著急了:“不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