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遠不善言辭,卻有許多話想要對她說。
他想問一問她,京城是不是也下雪了,她喜歡雪嗎?他送她的《造紙術》,幫到她了嗎?她那位祖母還是一樣為難她嗎?還有,他知道她喜歡雪,喜歡風,喜歡騎馬,喜歡這世間的花草樹木。
所以,他很想問一問,她可不可以也喜歡他?少年抿唇,刺骨的冷風刮過他面頰,也凍住他所有的癡心妄想。
別胡思亂想了,他們只是朋友,至少,對她來說是這樣……一個時辰很快過去,謝元茂領著一同換班的兵甲上來,簡單交接后,蕭遠帶著和他一起執勤的邊軍弟兄離開。
下了城門樓,大伙準備回屋再睡一會。
蕭遠喊住其中兩人。
這兩個人在交河縣駐扎了一年多,起初也和別的弟兄們一樣,嫌棄蕭遠是京城來的嬌貴皇子,養尊處優慣了,定然不會和他們一起下苦工駐守陣地,所以不愿同他說話來往。
如今他們見他和大伙同吃同住,不擺皇子的架子,還擒獲敵軍立下戰功,這才打心眼里佩服蕭遠。
方才蕭遠值夜,借著火把的光亮,見他二人棉靴已經破了洞,想起先前曾聽他們說過夏天時托了游商送書信讓家里寄來衣服和棉靴。
可是這會已經是冬天了,他們家里寄的東西還沒送到。
蕭遠便喊住他們:“你二人跟我來。
”二人遵命,跟在他身后進營房。
陳牧一直沒睡,又不敢違命隨他同去,便一直等著他。
這會見他安全回來,陳牧兩個眼皮沉重得很,終于安心睡著了。
蕭遠借著窗戶外面投來的光亮,打開放衣物的木箱,里頭整整齊齊放著他衣服和鞋襪,孟薇送的護具也放在里頭妥帖收藏。
他拿出兩雙嶄新的皮靴,遞給他們:“都是過命的弟兄,自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這靴子你們先勉強穿著,免得大冬天凍傷了腿腳。
”張五郎趕忙兩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方才雙手接過皮靴,不好意思地咧嘴笑起來:“殿下這皮靴一看就是上乘貨,俺都不敢穿了,要不,殿下給我那雙棉靴吧?”張五郎指的是箱子里唯一的一雙棉靴。
蕭遠低頭看去,那是孟薇親手做的,他剛想說這雙不行。
孫文福踢了張五郎一腳,笑著罵道:“你這憨貨,那棉靴就一雙,還是新的,你幾時看見殿下穿過?那一看就是殿下的夫人親手縫的。
殿下自己都舍不得用,你可好,真敢開口要啊。
”張五郎牙齒很白,憨厚地摸著后腦勺笑起來:“那,那俺不要了,俺媳婦也給俺做了新鞋,俺知道殿下心疼婆姨,俺不搶殿下寶貝的東西。
”一個小誤會罷了,蕭遠垂眸看著棉靴,他可以澄清孟薇不是他夫人的。
可他耳根通紅,破天荒地不愿否認。
張五郎一邊換上新皮靴,一邊感激道:“殿下,等俺家里的錢和物件到了,俺一定——”“你又要干啥?”孫文福一愣,趕忙捂他嘴巴嘴,怕他又胡說八道,“快住嘴吧。
你想把自己穿臭的皮靴又還給殿下不成?”“哎呀,你個龜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