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禎站在車外,看著看著就掉眼淚,電視塔的燈光驟然變暗,趙禎抬起手背粗魯地擦掉臉上的淚水,“走吧。”
在一切塵埃落定以前,他們沒有時間悲傷,更沒有資格緬懷。
走廊外不時有人走過,程明生站在林書音雙腿間,毫不在意會有大膽的冒犯者通過未被合嚴的門縫窺視著他們。
權勢真是好東西,曾經高懸的明月也為他墜落,他才得以將其擁入懷中。
好聽的樂曲泄進室內,乍響的尖叫劃破悠揚旋律,“救命、救命啊!sharen了——”
林書音瞥了一眼門外,又看向面前的程明生,作為慈善晚宴的發起人,對晚宴的插曲,男人還能氣定神閑地同她在這里浪費時間。
“是你。”
程明生從容地“嗯”了一聲,挑起一縷長發,繾綣地纏住發尾繞著圈。林書音抗拒地躲著,可被禁錮在雙臂間,預留的活動空間就這么大,根本無處可退。
只是幾分鐘,外面吵鬧聲便小了不少,保鏢出現沒多久,警察便來了,不過來的不是鄭杰和趙禎,而是莊偉良。
忙于封鎖現場,莊偉良匆匆路過,并沒有注意到距離現場不遠的包廂門沒有合上,身穿華服的賓客唯恐沾上不幸,躲著那一身身警服。
只有一個男人,解著領結走近警戒線,而駐守的警察亦沒有阻止,莊偉良迎了上來,狹窄的門縫里,兩人錯身而站。
“局長——”
那是剛剛升任的鄧家超。林書音頓時怔住,眉頭聚攏下壓,在眉眼間壓出淺淺的褶皺,脖頸上是因憤怒而凸起的細長青紫血管,那是人在暴怒時再也無法偽裝和抑制的氣憤和厭惡,漲滿到快要溢出的恨意從身體內爆發出來。
冷靜再難維持,林書音失控地拽緊程明生的西裝衣領,xiong針扎進手心,海藍色寶石被浸染成殷紅血色。
“程明生,我一定會殺了你!”
沙啞的聲音椎心泣血,指縫間流出紅血,而痛覺也在此刻變得模糊,林書音咬著牙,那是宋文柏的老師,他怎么敢,怎么能!
眉弓壓著眼窩,像是在輕笑又像是嗔怒,程明生用了些力,強硬掰開林書音被xiong針扎傷的手,“阿音,官場沒有真情,放棄學生是他自己的選擇,你沒有辦法阻止所有想往上爬的人。”
門外一陣驚呼,兩三警察抬著什么東西路過門口,不知是不是有意,白布掀起一角,張建華的尸首被放在擔架,緊跟在后面的是戴著手銬的喬四。
血氣從喉嚨上涌,鐵銹味在口腔蔓延,林書音攥緊的手指變得青白,和她計劃中的如出一轍的畫面,可緊盯門外的眼神空洞凝滯。
程明生刻意抑住笑意,“我知道你想做什么。”
林書音緩緩轉過頭,程明生捋走垂至眼尾的碎發,一字一句、準確無誤地說出她心中所想,“我冷漠多疑,喬四為求自保,只好背叛我,但我不會殺他。”
“因為他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