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光芒愈來愈盛,強光照射在暗紅的土地上,生長在這里的植物不知用什么辦法適應了如此惡劣的環境,藍紫的葉片下根莖的顏色由淺變深。
生命如此頑強,又如此貪婪。
樹洞外面生靈們彼此競爭、共同抵御,樹洞內比起外面的寂靜倒顯得有些聒噪。
沈悠然威風凜凜地站在高大的石塊上,周至意正蹲在石頭面前接受她的審問。
充滿少年氣的臉被手擠作一團,無端添了幾分可愛。
周至意看著石塊上耀武揚威的糯米團子,眼睛里的笑意和寵溺似乎都要流淌出來,如果他有尾巴的話說不定此時正在愉悅地搖晃。
“啾啾啾?。泸_人,不是好人?。薄班编编编编薄?/p>
(你知道我變成鳥了,你裝不知道。
)”“啾啾啾。
(把我變回去。
)”毛茸茸的身體并不能展現出沈悠然想要的理直氣壯、威武霸氣,她就像是一只行走的湯圓在撒嬌。
周至意終于控制不住伸出雙手,把這只喊累了的鳥兒捧在了掌心,自言自語地問道:“沒睡好嗎?怎么這么急躁?”沈悠然用翅膀劃拉了一下周至意不安分的手指,抗拒無效后就隨他去了,她用小小圓圓的眼睛覷了一眼周至意,心道這人竟然這么會演戲,還拿不能交流敷衍她!沈悠然有些喪氣地把腦袋放在周至意寬大的手掌上。
起初,周至意并沒有把沈悠然的叫囂放在心上,但下一秒就見那顆柔軟的糯米團子痛苦地縮起了身體,羽毛跟著輕微地顫抖,灼熱的溫度似乎要燒穿周至意的手掌。
周至意慌了神,沒有靈力,甚至都不能為她全面地檢查一下。
漸漸地,痛苦的嗚咽聲從那團白色中傳出來,周至意捧著沈悠然的雙手無比沉穩,但他的眉頭緊鎖,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慌涌上了他的心間,沈悠然這是怎么了?受了什么傷嗎?她會不會死,還是消失不見?亂七八糟的思緒一瞬間浮現在腦海中,突然間,他想到了什么,周至意閉上了雙眼,額頭上被沈悠然啄過的地方出現一朵幽藍色的蓮花,一縷縷虛無縹緲的魂力飄向了手心里的那抹白。
抽走靈魂有多痛苦呢?周至意不想分神感受,他只知道如果自己不能留下沈悠然,他也不會走出地獄,他們會一起死在這里。
而周至意這時候只想固執地把她留下來。
修長的身體因為疼痛被迫蜷縮了起來,小蓮花慢慢黯淡下去,他捧著沈悠然把她放在心房的位置,陷入了昏睡。
沈悠然被困在周至意的手掌中,細長精美的手指變成了囚禁她的籠子,絲絲縷縷像霧氣一樣的東西從空隙中鉆進來,莫名的親密感讓沈悠然想要不斷地接近、無限地接納。
迷迷糊糊之間,沈悠然想自己做了件壞事,這把玩的有點大了。
空間變成了迷蒙的白,一股電流蔓延了沈悠然的全身,酥麻的感覺差點讓她shenyin出聲。
睜開眼睛,沈悠然看見周至意正戳著她的手指,她怔愣了一瞬,他們正坐在一朵碩大的蓮花上,清甜的味道如幻似醉。
周至意的頭發全都披散著,眉眼如畫、唇似花,他的臉上浮現著薄薄一層紅暈,似白玉觀音像沾染了紅塵,又如同雪山山巔上最圣潔的那抹雪披上了朝霞。
沈悠然的心中冒出了一種妄想,她想把這抹艷色據為己有,而周至意幾乎是在她產生這個念頭的同一時間就感知到了她的想法。
該如何形容這種情緒呢?興奮?激動?這些詞語太過蒼白,周至意難以抑制來自靈魂深處的呼喊。
他急需要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