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時沒接話,只是伸手把張勇抱了起來。
張勇在他懷里掙扎,尾巴掃過他的下巴,掃得他忍不住笑出聲。
那笑聲混著螢火蟲的微光,落在許千鶴耳里,像顆裹了蜜的糖。
河水慢悠悠地淌,把水流聲拉得老長,在鵝卵石灘上交疊成一團。
許千鶴偷偷抬眼,看見林牧時正低頭看著懷里的張勇,側臉的線條在月光里柔和得像幅水墨畫。
今晚的月色真美。
又是新的一天,張勇今天的監護人依然是林牧時。
晨光透過香樟樹葉的縫隙,在某單位宿舍樓的臺階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林牧時拎著外賣袋站在7樓門口,張勇趴在他腳邊,舌頭伸得老長,耳朵被熱浪熏得耷拉下來。
這已經是今天第三單沒有電梯的樓層,張勇顯然對“高溫作業”產生了強烈抗拒。
門開的瞬間,空調冷氣像只無形的手,猛地把兩人一狗往屋里拽。
穿籃球服的男生接過外賣,身后突然竄出團雪白的影子,是只薩摩耶,尾巴搖得像蓬松的蒲公英。
“布丁!不許撲人!”張勇卻像被按了啟動鍵,“噌”地沖進宿舍,徑直跑到空調口正對的方向,前爪扒在地板上,喉嚨里發出“嗚嗚”的滿足聲。
“不好意思,我馬上叫它出來。
”林牧時進去拽張勇,指尖剛碰到項圈,就被它扭著身子躲開,四爪牢牢扒住茶幾腿,活像塊焊死的棕白補丁。
“張勇,走了。
”林牧時的聲音帶著哄小孩的耐心,指尖在它耳后輕輕撓著,這是平時最管用的招數。
可今天的張勇鐵了心要賴賬,腦袋往空調口一埋,尾巴掃得嘩嘩響,仿佛在說“除非拆了空調,否則別想帶我走”。
籃球服男生抱著胳膊笑得直不起腰,“它這是賴上我家空調了?我家布丁夏天也這樣,一到空調房就走不動路。
”薩摩耶布丁湊到張勇旁邊,用鼻尖蹭它的臉,熱情得像要把對方融化。
張勇被纏得沒辦法,只好抬起頭,對著布丁敷衍地咧嘴笑。
那表情,三分嫌棄七分傲嬌,逗得男生差點把手里的可樂灑在地毯上。
林牧時掏出手機,點開和許千鶴的視頻通話,鏡頭對準沙發上的賴皮狗,語氣無奈:“你家頂流bagong了,誓死捍衛空調。
”陽光從窗戶斜照進來,給林牧時的側臉鍍上圈柔光。
許千鶴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帶著點咬蘋果的脆響:“張勇!你干嘛呢,今晚別想吃凍干!”鏡頭里的她穿著黃色防曬衣,背景是熟悉的公園長椅,顯然剛送完單在休息。
張勇聽見熟悉的聲音,耳朵動了動,卻把頭埋得更深了,連尾巴都懶得搖。
許千鶴在那頭“嘬嘬”兩聲,“有了空調忘了娘,我會一直看著你……”見某比還是沒動靜,許千鶴輕嘆一口氣,道:“要不我還是過來一趟吧。
”“別跑一趟了,天太熱。
”
林牧時的聲音放軟,“我再試試……”話沒說完,就見張勇突然從沙發上跳下來,對著布丁的狗盆狂嗅,原來男生剛倒了新的狗糧。
“要不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