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龍和王虎兄弟兩個(gè)天剛亮就到了城外的草市。
他們的攤子從來都是擺在草市最邊上,東西放在瓦罐里,也不似那些小販般叫賣,有人來問便隨意回答一句。
常來草市的人,都會(huì)覺得這二人奇怪,幸好兩兄弟模樣生得和善,鄭龍長了一張笑臉,沒開口說話之前,眼睛先彎成月牙,看起來就好脾氣。
王虎則頂著一個(gè)光頭,站在那里很少與人說話,實(shí)在被問的多了,就摸著頭憨笑。一看就是從哪個(gè)寺中出來的人。大梁有許多沒有度牒的“和尚”,許多都是貧苦人,為了躲避賦役不得不做假和尚,若是朝廷查得緊,他們就得從寺中出來,頂著一顆光頭四處行走。這種事多了,大家也就見怪不怪。
“您們這樣賣東西可不行。”
“來這里好幾個(gè)月了,就做成幾筆買賣。”
“豈不是要餓死?”
鄭龍道:“這是師父交給我們賣的,您要不要看看?師父說這東西只賣有緣人。”
聽得這話,村民向二人面前的罐子里看了一眼,里面裝著黑漆漆的東西。
“這叫啥?”
有人問,鄭龍立即回:“黑火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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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兵
“做啥用的?”
“燈油,能燒許久哩。”
“比麻油和胡油好嗎?”
王虎搖頭:“比不上,燒起來煙大。”
實(shí)話一說,誰還會(huì)買?就算賣的便宜些,也架不住熏眼睛。只有常年在山中、野外的人才會(huì)用這種。
因?yàn)檫@油燒起來不容易熄滅,做火把最好。
兩兄弟賣出去幾次,都是賣的逃民,當(dāng)然附近村中人不知曉這些。
等村民們走了,鄭龍就向四周看去,沒有找到能買他們貨物的人。
兄弟兩個(gè)知曉該將東西賣給誰,他們也曾是逃民,要找的也是這樣的人。
這樣的人對(duì)朝廷失望,藏匿在山中,艱難求活。
他們接近這些人,借著賣黑火油,將他們拉攏過來,告訴他們?nèi)缃袷赖篮诎担ㄓ行欧钏麄兡δ峤滩拍苡瓉砬屐o和光明。
他們的摩尼教就是這樣壯大起來的,等他們有足夠的人手,假以時(shí)日定能對(duì)抗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