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典道:“郎君,人出來了。”
天知道,桑典有多不想出現在這里。誰叫自家郎君著實不頂用,進去喚個人居然這么久,他能等,外面的混亂不能等,再這么下去,一會兒人都散了……
果然,門開了,他家郎君的目光比往常還要深沉。
就知曉不會有什么好臉色給他。桑典心中嘆息,卻還盡職盡責地道:“抓到了三個眼線,還有一個抽出利器反抗,被當場斬殺了。”
不用出客棧,只要站在二樓推開一扇窗子就能瞧見院子里的情形。
幾支火把將周圍照亮,兩個人被堵了嘴跪在地上,不遠處還有一具尸身。客棧的伙計顯然受了驚嚇,在一旁瑟瑟發抖。
謝玉琰的目光落在不遠處一個人身上,那人正蹲下身搜查那死尸的嘴和喉嚨。有些眼線會在嘴中藏匿蠟丸,以此傳遞消息。
果然在他的推動之下,一顆帶血的蠟丸從那尸身口中滾出。
這不是尋常的眼線,而是死士。
有點意思了。
看來這些押送的犯人之中,有人知曉些什么秘密。
謝玉琰看向死尸身邊的人:“那是誰?”
“許懷義,”王晏道,“原任大理寺丞。”
謝玉琰聽出話外弦音:“許大人被貶黜了?”如果高于大理寺丞的官職,至少應該是此案主審,不會現在才被王晏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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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士
王晏點了點頭:“去年冬日被貶去刑部,你可知曉因為何事?”
他本也沒真的想要她去猜測,于是頓了頓就揭開了謎題:“是因為謝老相公的案子。謝老相公突然在莊子上過世,衙署和刑部都曾去人勘驗,確定老相公是意外失足撞到了腦后,但許懷義一直覺得這案子另有蹊蹺?!?/p>
“幾次三番要求重新驗尸,因此激怒了謝樞密?!?/p>
謝玉琰仔細回想:“你說謝老相公是失足撞到了腦后?”
王晏應聲:“案宗是這樣寫的。”
謝玉琰點點頭,謝老相爺冬日突然過世,這與前世一般無二,只不過前世只說老相爺失足撞到了頭,卻不曾說得這般清楚,也沒聽說有人糾纏此事不放。
許懷義這個名字,她也似是聽說過。
謝太后真正主事是在幾十年后,這期間朝中官員不知輪換了多少,除非是大梁的名臣,否則很難再被人提及。
既然謝玉琰覺得這名字熟悉,那他定然……
一個念頭從腦海中閃過,謝玉琰想起來了,大梁最年輕的大理寺卿許懷義。
不對,她怎么記得許懷義一直在大理寺,不曾被貶去過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