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只是一種感覺。
“如果大娘子在這里,她一定能知曉。”湯興只怪自己不夠聰明。
陳榮道:“大娘子在,那些人就逃不走了。”
面對同樣的情形,大娘子會將一切安排的更好,但他們不可能讓大娘子親自涉險。
沉默片刻,陳榮拍了拍湯興肩膀:“不管怎么說,咱們都贏了,至少拿下了二十人。若是下次他們還想動手,也得掂量掂量到底有沒有那個本事。”
“對。”漢子們紛紛響應。
湯興沒有說話,他一直盯著那“山匪”,不知是不是錯覺,他從“山匪”臉上看到了一抹輕蔑的情緒。
湯興一腳踹了過去,“山匪”臉上露出痛苦的神情,卻沒有喊叫出聲。
生怕這“山匪”會自盡,他們已經將他的牙齒都拔光,乍看過去,這人整個人透著一抹詭異,尤其是因為疼痛面容扭曲的時候,就好似那從地底爬出的惡鬼。
湯興眼皮忽然跳了兩下,他并不是一個怯懦的人,否則也不會跟著王晏這么多年,可今日他好幾次都生出一種異樣的情緒。
有些擔憂,又有些忌憚,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些什么。
“大家先歇息,”陳榮吩咐眾人,“抓緊時間,恢復力氣。”
爭斗了一晚上,至少得休養幾個時辰,萬一那些人再卷土重來,他們得有精神面對。
湯興親自將人數了一遍,發現少了一人。
“姚大寧在村子那邊,”湯興道,“他會幫著村民安葬那孩子。”
姚大寧就是退下來的老卒,身下曾有一兒一女,可惜在鬧瘟疫的時候沒了,他看到那孩子的尸身,興許想起了自己的親生骨肉……
“由著他吧,我囑咐了,做完了就回來找我們,”陳榮說著又道,“你也去歇歇。”
湯興頷首,快步走到一旁,躺在草堆上閉上了眼睛,就像陳榮說的那樣,他們得早點恢復體力,才能應對接下來的事。
迷迷糊糊之間,湯興夢到了王郎君,當時王郎君留他在身邊做事的時候,曾說:“上過戰場的人,眼睛里還有幾分未褪的戾氣,想要在城里做眼線,這些都得收斂起來。”
湯興夢到這里,突然驚醒,然后他立即起身,快步走到那“山匪”面前,再次端詳起那“山匪”來,就這樣上上下下看了幾眼,湯興面色變得愈發難看。
陳榮聽到動靜剛好走過來,還沒開口說話,就聽湯興道:“現在立即栓好車,我們要離開這里。”
陳榮不禁一怔:“不是要等衙署來人嗎?”
湯興深吸一口氣:“等他們來了,我們可能就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