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郡王頷首道:“我已經讓宿衛軍前去圍困,現在中官就與我一同前往抓人吧!”
……
垂拱殿。
文武官員立在兩旁,誰也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官家端坐在龍椅正中,目光幽深地掃視著大梁的股肱之臣。
“朕昨晚一夜未睡,回想起登基以來與諸位愛卿共理政務的那些過往,本該是格外清晰的記憶,忽然變得模糊起來。”
“朕都弄不清楚了,君臣一心,到底是真是假,可曾真的出現在本朝之中?”
文武官員立即請罪,尤其是站在最前面的王秉臣就要開口將罪責攬在身上,他身為宰輔,朝廷出了這樣的大事,首先就是他的過錯。
官家卻阻止了王秉臣:“今日朕也放縱一次,不讓宰輔說,朕來說。”
“王晏將空白的密奏遞到朕面前時,朕差點就將他論罪,”官家眉頭緊鎖,“因為朕覺得,他是故意夸大其詞,朕的朝堂,不至于到言路阻塞的地步。”
“于是朕沒有立即給王晏權柄,而是讓他按部就班的查案,朕相信只要有官員想要上呈奏章,就一定有法子遞到朕面前來。”
“今天一早,朕就在等……等登聞檢院的鼓聲響起。”
“就似當年朕繼位之時,等待禮樂響起時一樣……”
“因為,它們都會告訴朕……朕是當今天子,大梁的官家。”
“可惜……朕沒能等到。”
官家一下子從御座上起身:“一個機宜司,四處查找官員罪證,不惜栽贓誣陷,將官員控制在自己手中。”
“照這樣下去,有一日朕并不能讓他們滿意,他們是不是也能立即換了朕?”
“不要以為朕是在聳言聽聞,”官家冷冷地道,“就連朕的身邊也都是他們的人。護衛汴京的禁軍中,也有為他們辦事的人。”
王秉臣終于忍不住上前一步道:“請官家治微臣失察之罪。”
官家甩了甩袖子:“朕是要治罪,但不是王愛卿,而是那蟄伏在暗中,蠶食我大梁朝廷氣運之輩。”
“這次,朕要砍他們的腦袋,砍許多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