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離開,太后靠在軟塌上半晌沒有言語,不知在想些什么。
司儀也不好勸慰,就在一旁守著。
過了好一會兒,太后才嘆了口氣:“多么伶俐的一個孩子,差一點就逃出來了。”
司儀知曉太后只是自言自語,并非與她說話,也不回應,就倒了一杯熱茶遞上去。
太后娘娘一碗熱茶下肚,情緒才好了一些。
太后道:“王相公之子倒真是不一般,小小年紀就如此沉得住氣。”
司儀低聲:“您是說今日在垂拱殿的事?”
太后站起身:“若是將整樁事往妖教上引,事情鬧大,就能牽連更多官員,這不就是他們黨爭的路子?”
“如今官家震怒,命中書處置,無論哪一邊都不敢借機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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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儀道:“難不成這位小相公與老相公政見并不完全相和?王氏一族和新政,將來不都得這位小相公接手?”
“兒郎不夠伶俐,要擔憂家業無人承繼,太伶俐,卻有他自己的思量,”太后目光一閃,似是若有所指,“誰家都是如此。”
司儀想了想:“您是不是懷疑這案子與王家有關?以我們現在查問的結果來看,王家不曾伸過手。”
太后沒有說話,半晌之后又道:“再讓人去問問那懷州來的段家,興許這幾日還會有別的動靜。”
太后娘娘確然許久不曾理事了,關起慈寧宮的門,只是養些花花草草,偶爾出去散散心,外面那些事,她早就提不起興致,也不想再去管。
別人以為娘娘年紀大了,精神不如從前,但司儀知曉,娘娘一來是不想再與官家有芥蒂,二來是真的傷了心。
不多管事,真的就會清靜?
……
夏家。
李夫人端起面前發黃的茶湯,湊在嘴邊抿了一口。
苦澀的味道登時散開來。
家里亂成一團,幾個賬房忙著改賬目,只要與李管事有關的東西,要一并抹除。當然有些事是改不干凈的。
李夫人也知曉,李管事必然會提到夏家。
在李夫人印象中,李管事與家中沒有太多來往,可賬目一查不要緊,李管事每月都會來家中一趟,他經手的銀錢,加起來至少上千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