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將最后一縷天光吞噬。
宋易將最后一件衣物塞進包袱,粗布麻衣上還沾著平日訓練時的塵土。
她提起包袱,一轉頭看見謝飛和阿云站在身后。
“謝兄,云兄。
多謝你們數月來的照顧。
”宋易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別說這些了,以后飛黃騰達別忘了我們就行。
”謝飛將手中的木枝塞給她,那上面插著他剛烤的新鮮的湖魚。
阿云也拿出了他珍藏的藥膏,對她說:“陸將軍之前從未有過貼身侍衛。
不知情況如何,你去了那邊萬事小心。
”宋易強忍著不讓眼淚落下,謝飛和阿云從入營來就對她百般關照,她也早將他們視為異姓兄弟。
現如今也到了分別的時刻。
她走出帳篷,營地里此起彼伏的鼾聲與偶爾的夢囈聲在夜色中回蕩。
月光透過稀疏的云層灑落,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踩著碎石小徑,宋易朝將軍主軍營帳走去。
越靠近,戒備越森嚴。
巡邏的士兵身姿挺拔,手中的長槍在月光下泛著冷光,他們警惕的目光掃過宋易,又迅速移開。
將軍主軍營帳燈火通明,巨大的營帳在夜色中宛如一座小山,彰顯著威嚴。
宋易現如今住的耳帳就設在主帳旁,與將軍營帳僅隔一道布墻。
宋易伸手掀開帳簾。
帳內,一盞油燈散發著柔和的光,照亮了簡單卻整潔的床鋪和桌椅。
她輕輕放下包袱,目光在陌生的環境中逡巡,最后停留在布墻上。
主營帳燭火熠熠,一道人影隨著燭火的跳動若隱若現。
她正瞧得認真,那道影子突然開口道:“宋易,來。
”宋易像是偷窺被當場抓包一般受了一驚,連忙回應道:“是,將軍。
”她掀簾入賬,看到陸昭身披玄色大氅,手里捏著的狼毫筆一筆落下,朱紅的批語在昏暗的光線下如同一道血字。
聽見宋易來到跟前福身行禮,陸昭放下筆,站起身走近,巨大的黑色影子將她籠罩在身下。
下一秒,陸昭突然拔刀出鞘,將刀架在宋易脖子上。
宋易沒準備,一個踉蹌向后倒去。
“屬下不知做錯何事,將軍要取我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