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崎長嘆一口氣,帶著濃濃的倦意和無奈:“有事……不能明天再說嗎?”
裴昭不知道從哪里抽出了那本記檔冊子,此刻正被她捏在手里。
她聞言立刻搖頭,“不行不行!這事不能等,我們長話短說!”
蕭崎又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高大的身軀微微后仰,懶洋洋地靠在身后堅實的書架上。
他眼皮半闔著,目光透過昏黃的燭火,落在裴昭寫滿急切和興奮的臉上,那眼神里充滿了顯而易見的不耐煩。
裴昭卻毫不在意他的態(tài)度,語速飛快:“趙明強(qiáng)的案子提醒到我了!”
“之前我們一直把注意力都放在那六名男工匠身上,下意識地認(rèn)為兇手必然是男性,力氣大,能攀爬佛窟棧道,能搬運(yùn)尸體……”
“可女工匠又未嘗不能做到啊!”
蕭崎原本半闔的眼皮倏地抬起,眼中的困意迅速退去大半。
他眉頭微蹙,聲音低沉了幾分:“起初,我們是依據(jù)佛窟崖壁上那些險峻棧道的高度和攀爬難度,推斷兇手必定是一位身手極其敏捷、體力充沛之人。”
“這種推斷,自然而然地指向了男子。”
他頓了頓,目光變得銳利起來,“可若是經(jīng)過特殊訓(xùn)練,或者本身天賦異稟,女子也未必不能做到。”
“沒錯!”
裴昭用力點(diǎn)頭,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所以我們在那六名男工匠身上,耗費(fèi)了那么多精力,卻始終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或許,從一開始,我們的方向就錯了,我們被慣性思維困住了!”
蕭崎聞言,沉默了片刻,眼中思緒翻涌。
片刻后,他忽然動了。
他邁開長腿,一步步,沉穩(wěn)而無聲地朝著裴昭靠近。
裴昭還沉浸在對案情新方向的激動思考中,突然發(fā)現(xiàn)蕭崎近在咫尺,那張冷峻的臉龐在跳動的燭光下顯得輪廓分明,甚至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她嚇了一跳,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后挪了幾下。
借著昏暗搖曳的燭火,裴昭清晰地看到蕭崎臉上那玩味的表情。
裴昭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臉頰莫名有些發(fā)燙,強(qiáng)作鎮(zhèn)定地問道:“你……你這樣看著我干嘛?”
蕭崎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微微俯身,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我還想要問你呢。”
“你縮在我床上干什么?”
裴昭聞言,心里一驚,這才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
自己原本就坐在他的床上,加上剛才被他突然逼近一嚇,更是直接縮到了床榻正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