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對方如此坦誠,裴昭便也開門見山,“夫人方才說,大少爺的身上有一些麻煩,具體是怎么回事?”
云氏聞言,微微一怔,顯然是沒想到裴昭會先問到盧家大少爺盧文軒的身上。
她臉上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復雜神色,隨即化作一抹苦澀的笑意。
“唉……”
她輕嘆一聲,搖了搖頭,“不瞞裴書令,說起我家大哥……確實讓父親頗為頭疼。”
她頓了頓,似在斟酌措辭,“大哥他……生性風流,喜好流連花叢,這本是世家子弟間常有之事,只是他……”
“五年前,父親為他定下一門親事,對方也是門當戶對的官宦人家小姐,本指望他成家后能收收心,誰知……”
云氏無奈地攤了攤手,“大哥他秉性難移,成婚不到一年,便故態復萌,大嫂也是個性子剛烈的,忍無可忍,不過大婚一年,兩人便和離了。”
“自那之后,大哥更是樂得自在,愈發無所顧忌。”
她抬眼看向裴昭,嘴角露出一絲苦笑,“于是偶有女子,尋上門來,或是個癡情的,或是有所圖的,總之都哭哭啼啼地討要說法。”
“府上為此,也是不勝其擾,府內丑事,真是讓二位見笑了。”
裴昭心中了然。
盧文軒風流債纏身,難怪盧府下人一聽有人找大少爺,便如臨大敵,直接拒之門外。
這倒與那胭脂盒的線索隱隱相合,一個如此風流成性公子哥,一口氣買下五盒價值不菲的西域胭脂,用來討好不同的女子,倒也說得通。
她正欲順著話題繼續追問盧文軒的情況,一個帶著幾分慵懶戲謔、卻又清晰無比的男聲,毫無預兆地從廳外傳來,打斷了她的思緒:
“喲,弟妹又在跟外人編排我的不是了?”
話音未落,一道身影便出現在客廳門口,擋住了門外透入的光線。
來人身著月白色錦緞長袍,腰束玉帶。
面容稱得上俊朗,只是眉眼間帶著一股揮之不去的輕浮之氣,嘴角噙著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廳內眾人。
他目光在裴昭和流銀身上掃過,最后落在云氏臉上,“我這叫自在逍遙,萬花叢中過,只賞花,不摧花。”
“弟妹你可別冤枉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