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江翎瑜問話,“你可知道我來找你做什么?”
何蓉忽然神情凄苦,干癟的唇囁嚅幾下,下了很大決心似的,抬眸盯著江翎瑜,“撲通”下子,跪倒在地:“尚書大人,我,我有苦衷”
“苦衷?”
江翎瑜找地方坐下,細長雪白的腿翹著,面目冷峻:“你說吧,這里沒外人,你要是想伸冤,找我是最合適不過的。”
“因為找別人”
江翎瑜桃花眸瞇著,緩聲開口:“他們一定會殺了你。”
何蓉垂眸,唇瓣動了動,下了很大決心似的,抬頭望著江翎瑜:“江大人,不是我想害你,讓犬子之死拖累你,本來這個兒子作惡多端,我連尸都不想給他斂,但是,是周竹深”
江翎瑜眉擰著:“周竹深要害我?”
何蓉點頭:“正是。”
江翎瑜側頭,極快地與唐煦遙對視一眼,唐煦遙眼色凝重,江翎瑜倒是很平靜。
江家在風口浪尖不是一天兩天,隔三岔五遭逢這樣的事,江翎瑜習慣了。
但唐煦遙不習慣,他久不攝政,就是為了遠離朝廷的紛紛擾擾,圖個清靜,如今心上人三番五次被害,倏地起了干政的心。
誰想讓江翎瑜死,唐煦遙就讓誰死。
逼一個將軍從政,不是易事,但以江翎瑜為由,又不那么難了。
唐煦遙就坐在江翎瑜身邊,兩個人之間隔著一個檀木桌案,想到這,唐煦遙再次側頭,恰好和江翎瑜對視。
這次江翎瑜的眼神很不一樣,漂亮的瞳仁如往日水亮,和著他微蹙的眉頭,看著實在是無助。
對視之間,唐煦遙覺著心臟被狠狠剜了一下。
他的美人怎么能委屈成這樣?
何蓉捋了捋事情的前因后果,抬起手,鋪開袖管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才說:“犬子之死,與他招惹的千金府上也并無瓜葛。”
江翎瑜秀眉一挑:“嗯?”
何蓉點頭:“是的,他是喝多了酒,調戲過千金,又招惹了西廠的人,才落此下場,江大人,我先前就說過了,這兒子到處惹事,不服管教,我倒是恨不得他早日被羈押。大人,不是我無情無義,我再是做父親的,也不能容他壞了我的官道,讓我父母發妻斷了生路啊。”
江翎瑜蹙眉:“你說,這人是西廠宦官殺的?”
何蓉答:“正是。”
“那sharen犯法,此人也應當被緝拿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