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禮接著說:“主子氣性大,被帶到南直隸之后大病一場,高熱不醒,夢里都在喚江大人的小字,好不容易病愈,我們才發(fā)現(xiàn),主子把從前的事都忘了,一提就頭疼。”
“那之后我好了,”唐煦遙有點(diǎn)生氣,“我父親為何不告訴我?”
“老爺將主子帶走是無奈之舉,郡王府人丁太多,他不得已才這樣。”
唐禮如實(shí)告訴他:“老爺他愧于主子,能瞞一天是一天,因?yàn)楫?dāng)面也沒法解釋。”
江翎瑜握住唐煦遙伸過來的手,直著眼,唇間輕喃:“那為何我的父親不告訴我。”
“江大人,這事我略知一些,是后來我們郡王歸京,與太傅大人見面,我送茶水時(shí)聽見的。”
唐禮嘴快,說到這忽然后悔了,他猛地想起江翎瑜與太傅關(guān)系變差了,這是還是主子提的來著,現(xiàn)在如實(shí)告知江翎瑜可不是挑唆么,于是遲疑:“他,他說”
“你講就是,”江翎瑜一看唐禮的反應(yīng),就知道江懷嘴里說不出什么好話,讓唐禮寬心,“我不怪你。”
唐禮見事已經(jīng)發(fā)展到這個(gè)地步,想了想,還是如實(shí)說了:“太傅大人不讓江大人和主子見面,仰仗時(shí)間長久,江大人也不知道主子的姓名,就佯裝兩家從不相識,因?yàn)樗谂P房聽見您二人商議,能于大疫之中茍活,長大了要廝守,日日相見。太傅說斷袖是大不韙,自己家貌絕京城的才子是斷袖,要抬不起頭。”
“臟心爛肺的老東西,孩子家家的懂什么,想見面就是斷袖了?”
江翎瑜已經(jīng)猜到江懷是這樣一口調(diào),還是覺得蒙受恥辱,心里竄起一股火來:“原來他從十幾年前就愛面子勝于愛我的命。”
“好了好了。”
唐煦遙俯身,隔著被子抱住江翎瑜,側(cè)頭瞥了眼唐禮,讓他先出去,一門心思哄起美人來:“霖兒不要生氣,身子受不住的,乖,我再陪著你躺一會。”
江翎瑜原本就胃疼,唐煦遙揉了半天才緩和多了,這會生氣,一下子又疼起來,捂著胃側(cè)躺在床上。
床褥暖熱,美人腹中卻冷硬,唐煦遙見他皺眉,忙躺下將他送進(jìn)懷里抱緊了:“肚子疼嗎?”
江翎瑜額頭抵在唐煦遙頸下,輕輕“嗯”了聲。
唐煦遙唇瓣點(diǎn)著江翎瑜雪白的耳骨,柔聲說:“要不要我給你揉揉?”
“不要。”江翎瑜很想讓唐煦遙再抱自己一會,闔上眼,靜默著待了許久,細(xì)瘦的手摸索著搭在他腰側(cè),緩緩地?fù)崦?/p>
“怪不得我只見你幾面時(shí),就這樣喜歡。”
唐煦遙不自覺將美人抱得更緊了,健碩的手臂捆得他快要喘不上氣,聲聲軟語:“我?guī)锥仍谏硤鰹l死,也進(jìn)不去鬼門關(guān),原來是留我一條命來找你。”
唐煦遙邊說,邊苛責(zé)自己,為何把江翎瑜忘得一干二凈,豈不是只剩他自己在想念。
唐煦遙忽然變了語氣,近乎哀求江翎瑜:“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好不好?”
“不分開,”江翎瑜倒不像唐煦遙似的悲更多些,他笑聲溫軟,“想不到你我竟是青梅竹馬,倔驢就是倔驢,小時(shí)候?yàn)橹鴰讉€(gè)毛絨球跟我吵架,現(xiàn)在為了一個(gè)正二品的破官,真有你的。”
唐煦遙被江翎瑜訓(xùn)得臉紅,樣子有點(diǎn)委屈,唇瓣囁嚅:“那時(shí)候我歲數(shù)小,不懂事,要是我一早知道能娶你回家做夫人,我憋不住尿的年紀(jì),也得憋住脾氣,要百依百順地討你歡心。”
江翎瑜仔細(xì)地躲開他xiong骨上有傷的那些地方,握拳輕輕打了打,氣笑了:“小臟孩,竟對我講粗話。”
“不講了,我的錯(cuò),小美人自是聽不得這樣的話。”唐煦遙指腹捏起美人的臉頰,從眼尾吻到唇瓣,灼熱的手探入寢衣內(nèi),握住他細(xì)軟的腰側(cè)撫了撫,轉(zhuǎn)而解起他的衣扣。
“怎么,”江翎瑜邊吻邊說,“要我嗎?”
“還沒成婚,我怎么敢這么隨隨便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