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地處極北之地,氣候嚴寒,肅慎釀酒術更是以度數高,味濃烈,似火燒,而聞名。辛篤手上的這兩壇酒,有著最為粗暴的名字——燒刀子。
景晨自幼生長在北地,也算是喝過不少這樣的烈酒。但衛瑾韶……偏頭看著一無所知的瑾韶,景晨欲言又止,想要說些什么,卻在張口的一瞬間,感覺到熱氣繚繞。
原來是辛篤以咒法催動了爐火,極快地讓酒溫熱了起來。濃郁的酒香在偏廳彌散開來,幾乎不用入口,衛瑾韶就已經感覺到了醉意。
瞧著這倆人臉色微紅的模樣,辛篤面上的神情得意,她有些高興地說道:“外面在下雪,我們在屋內飲酒。如此生活,當真快活!姐姐們可歡喜?”
自然是歡喜的。
此刻的三人不用繼續為覺醒之事而煩惱,亦不必為人族瑣事而憂心,有的只有彼此的親人與愛人。這樣的生活,怎能不說是快活而令人欣喜的呢?
景晨和衛瑾韶相視一笑,沒有人回答辛篤的話,但她們的神情已經回答了一切。
辛篤嘻嘻一笑,想了想,忽地推開了窗戶,飽含內力的一聲,叫道:“苒林!來。”
姐妹之間飲酒,怎可沒有苒林呢?
不多時,苒林去而復返。
看著床榻上的姐姐們,苒林坐到了辛篤的身邊。也學著辛篤的模樣,盤腿而坐。
衛瑾韶看著苒林的動作半晌,道:“這樣盤腿,你們的腿不酸痛嗎?”
苒林搖了搖頭,不等回答,辛篤就將酒碗遞給了對面的衛瑾韶和景晨二人,順帶著解釋道:“北地苦寒,人族為了過冬,巴不得睡在爐火上面,加之炭火珍貴,于是就有了火炕。吃住都在炕上,自然就得盤腿,習慣了便也就不會感到酸痛了。”
生長在南楚宮廷的衛瑾韶并不是很能夠理解火炕一物,她轉頭看向景晨,就見景晨正拿著手指輕輕點了點碗中的燒刀子,淺嘗了一口后,面目變得有些猙獰。
“嘶,夠辣的這個酒。”景晨說道,意識到衛瑾韶看著她,轉而回答,“我不會盤腿純粹是司馬府冬日炭火充足,加上許是我個子太高,盤久了腿會麻,索性就不盤了。”
“嘖,南方鳥不懂我們北方的苦罷了。”辛篤揶揄,舉起了酒碗,朗聲,“罷了罷了,來,為了我們南北的團聚,干!”
滿滿一碗燒刀子,干?
苒林也有點沒想到辛篤姐姐喝起酒來這么瘋狂,她看了看辛篤,復而看了看景晨。只見到景晨面上的表情雖然淡淡的,但是眼睛里面的神色卻是柔軟的,想來,對于辛篤這樣的瘋狂,并沒有覺得過分。
“適量即可。若是想要有人陪你,我陪你就是。”景晨的唇角勾起,酒碗輕輕碰上了辛篤的酒碗。
自知酒量不如人的苒林又看了眼衛瑾韶,在捕捉到對方同樣的眼神后,二人相視一笑,酒碗輕觸。
“為了我們的團聚,共飲此……碗!”苒林如此說道。
眾人神情柔和,一同飲下碗中酒。
火辣的酒順著喉嚨而下,景晨的眉頭一挑,只感覺這酒名不虛傳。果然自己現在如同喝下了刀子一般,整個人火辣辣的。就是穿著外衫都覺得都些熱了,她稍稍拉開自己的衣衫,神情越發柔和。
幾人言語熱烈,不多時,酒意上頭,苒林想要說什么,偏頭卻看到,姐姐們看著她的目光柔和中竟帶著些許哀傷。
想了想,知道她們的意圖,她癟了癟嘴,眸中帶淚,唇角卻是笑著,看向她們。
“姐姐們不必擔心我,我能應付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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