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辛篤離開,室內又變得空曠靜謐。衛瑾韶仍舊立在窗戶處,積雪與月光倒映著,令她微微泛著光。景晨則是靠在桌前,她面向衛瑾韶,
神情被面具遮掩了大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來。
二人長身而立,
身形高挑纖細。
分明處在同一房間內,卻無半分之前的親近旖旎,現下有的只有分割兩端的生疏。
衛瑾韶同樣站在原地看了會,這才抬眸,看向她,說道:“你瞧見了?”
景晨沉吟一會,并不掩飾,回道:“不錯。告訴我,你為何要打司渂一掌?你不想讓她告訴我們當日是誰襲擊了她?你和辛篤,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母親的身份?”
“我的確不想讓司渂告訴你當日襲擊她的人是誰,因為我曉得,不論她說的是誰,都必定不是那人。”衛瑾韶走上前,目光在景晨垂落在身側的手上看了一會,并沒有拉上她的手,轉而看著她的眼睛,說道。
“你咋怎知她說的會是誰?”景晨反問。
衛瑾韶覷了景晨一眼,坐了下來,淡道:“你以為是誰?是你的母親,我的姨母嗎?”
“我本不以為是,但你和辛篤的反應,讓我不得不這樣想。”景晨點了下頭,說話間,她的眉頭皺了一下,顯然她還是沒有太能夠接受自己和衛瑾韶竟然有血緣關系這件事。
“非也。”衛瑾韶敏銳地察覺到了景晨的不對勁,她拉上了景晨的手,一用力,景晨再度坐在了她的膝蓋上,“當日我追擊那賊人,我瞧見了那人的面容,并非姨母。”
“不是母親,那是誰?”感覺到衛瑾韶對她們二人的關系并無太多的反應,景晨心中沒來由地感覺到一陣輕松愉悅,她看著她的面容,追問道。
“問箏,這世界遠比你我想象的要光怪陸離得多。有許多事,我現下還不能告訴你,得需要你自己想起。待你想起,便是我能夠告訴你我現下知曉的所有事情的時候。”衛瑾韶回望景晨,并未回答她的問題。
要她現在告訴景晨,她并不是人。她的母親風清也不是人。她的表妹辛篤也不是人。甚至,她的妻子也不是人。
景晨能夠接受嗎?
衛瑾韶不確定,她不知道景晨的覺醒到了什么程度,也不曉得景晨能否接受這一切。與其眼下告知她在現今燕楚二分之上,還有神族統治世間,不如等到她覺醒想起一切的時候,自然而然地接受一切。
細細碎碎的雪花再度落下,支起的窗子也透了些許的雪花進入,衛瑾韶抬眸看著這一幕,恍惚中她好似看到了在風雪中的女人。她一身青色衣衫,在一片蒼茫肅殺之中,向她走來。
那是風瑾。
她是風瑾,那么風瑾是她嗎?
“在想什么?”景晨雙手勾上了衛瑾韶的脖頸,將她的思緒喚了回來。
垂眸瞧著她的眼眸,衛瑾韶抬起手,摸了摸景晨的臉,嘆道:“沒有什么,只是有些想不到。”
“我也沒想到,你我還有這段淵源。按制,我是否應該喚你一聲妹妹?”景晨想了想,笑著問道。
不管是汲瑜還是景晨,都比她要大。但她可從不曾叫過她姐姐。
抱著景晨纖細的腰身,衛瑾韶面上緩緩露出笑容來,不過一會,景晨就感到腰間傳來了疼痛,她吃痛地“嘶”了一聲。轉眼就看著作亂地的禍首。
“好姐姐,你怎的如此看著我?”衛瑾韶勾唇輕笑,眼眸里的揶揄完全藏不住。
她雖然叫著她姐姐,可是言語間卻并無屬于妹妹的乖巧。這樣的妹妹還是算了吧,她已經有苒林和辛篤兩個妹妹了,屬實是不需要長公主這樣的人物做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