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箏?姑姑?”小孩重復著景晨的話,最后竟然扭頭看向了辛篤,指著她問,“那她是誰?”
“我是你的辛篤姑姑。”辛篤同樣蹲了下來,回答道。
“辛篤姑姑。”小孩沖著辛篤伸出了手,意思讓辛篤抱著她。等到辛篤將她重新抱起來,她這才低著頭看著景晨,又說,“我不喜歡你,你身上的氣息,讓我不舒服。”
氣息不舒服?
景晨聞言,低頭聞了聞自己,哪怕有著面具的遮擋,她表情上的震驚還是十分的明顯。
還是第一次看到景晨吃癟,辛篤輕笑。她伸出手捏了捏小孩的小臉,問她:“你都知道我們的名字了,你叫什么呀?”
聽到辛篤這樣問,小孩垂下了頭,神情有些黯然。
“我沒有名字。母親說父親沒來得及給我起名字,她說我的名字要由問箏來取。”
起名一事景晨也不是十分擅長,方才和那人的打斗讓景晨周身都不太舒服,她撐著玄機劍,站起了身,看著小孩的眼睛,說:“等回了京城的家,我再給你取名字。”
“最近這些日子,孩子就給你照顧了。”
景晨說完就默默往回走,辛篤一臉茫然的看著景晨的背影,她的發絲隨風飄著,在稀薄幾近沒有的日光中,周遭光禿禿的樹木將一切都襯托的十分悲涼。
“問箏,二嫂……”辛篤看到小孩一直在看著她母親的尸身,不由地提醒道。
景晨的腳步頓住了。
過了片刻,她道:“我回去遣人來,二嫂自是要與二哥哥葬在一起的。”
如此處置倒也妥當,辛篤沒有再說話,轉而瞧著懷中的小孩,淡聲道:“你的父親待問箏姑姑極好,日后你跟她回家,定不會像現在一般漂泊無依的。”
“可她來了,我的母親就死了。”小孩的話語有著超出這個年齡的理智,辛篤垂眸瞧著她,不經意中,竟發覺這孩子的眼睛里面竟然泛著陣陣的金光。
獨屬于五鳳族的金光。
可她分明沒有在這孩子身上感知到任何五鳳族的血脈?這眼睛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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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拉丹已死,侄兒也找到,景晨便再也沒有在漠北逗留的理由。
辛篤尚有旁的事情要忙,先一步回了京城。小孩回營以后,自是受到苒林和少宮、少征、少角等人的寵愛,這些日子,她一直和少宮或者是苒林住在一處,然而今日這些人卻不知道是怎的了,竟將她直接放到了景晨的身側,說什么也不愿意帶孩子。
沒有辦法,景晨只得帶著小孩坐在馬車之中。
漠北歸京路途不近,大軍拔營更是勞苦,這馬車已經是頂好的了,可對于一個只有三歲不到四歲的孩子來說還是艱苦的。
景晨看著眉頭皺在一處卻也沒有哭的小孩,她的眉目不禁柔和了一番,想了想,她將身上的大氅脫了下來,鋪在了自己身側的軟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