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晨聽到她這樣說,身子不經意地僵了一下,在她渾然不知的時候,她的眼眸轉瞬變成赤色,就連聲音也同平日里不太一樣,多了幾分低沉繾綣,她垂首,撫摸著床上衛瑾韶的面容,說道:“阿瑾……”
阿瑾。
景晨從來不會叫她阿瑾。
衛瑾韶的眼睛緩慢的眨了眨,她看著面前赤色瞳孔,滿目留戀的“景晨”,混沌的腦子逐漸清明了起來,她不由地躲開了她的撫摸,眼眸中的溫柔消散,轉而變得沉靜,她就這樣凝眸,定定地看著面前的“景晨”,神情有些恍惚,卻又透著幾分堅定。
“瑾韶。”景晨只覺得自己剛才好像頭腦也不清醒了一般,她晃了晃自己的腦袋,看到衛瑾韶看著自己,回過神來,嘆口氣,“別看我啦,來蓋好被子,該睡了。”
眼瞅著景晨的眼眸恢復了墨色,神情也不復剛才,衛瑾韶這才松下了這口氣。她往里面蹭了蹭,給景晨讓出了地方,在景晨躺下后,有發絲在她的身上拂過,她嗅了嗅,輕笑著說:“問箏好香。”
這還是景晨活了這么大第一次被人如此調笑,她側著身,一手拄著自己的腦袋,看著衛瑾韶,輕輕地笑了笑,低聲回道:“這可能是我最香的一天了。”出征后的條件自然是比不上在京城的,她又慣常喜歡奔襲,多日不洗澡也是有的,到時候sharen惹上了血腥味也是一定的,那時候的她,味道可屬實算不上好聞。
“你不懂……你是香的,自我第一次見到你,你就是香的。”比起其他的人,你是那樣的香。衛瑾韶的頭腦已經完全無法思考,酒精上頭讓她的身體和語言都有些不聽使喚了,平日根本不會說的話,竟也就這樣說了出來。
眼瞅著衛瑾韶的眼皮越來越重,感覺馬上就要睡著了。景晨輕輕地笑了笑,她伸手,將衛瑾韶攬入自己的懷中,抱著她,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睡吧睡吧,再過好久,她才能再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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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
苒林的臉被凍得通紅,她趴伏在地上,低聲道:“華爾達部的蘇迪爾所部已經距王庭不足三十里,只等大司馬令下。”
“格拉丹本人呢?”景晨的目光遠遠地瞧著王庭。
“正在帳中飲酒。”
景晨還想再問幾句話,就在這時,用以照明的火把突然熄滅,整片小隊頓時陷入了一片漆黑死寂中。
苒林心里猛地一跳,她渾身立刻繃緊了些,今夜寒冷卻無風,火把也算不得明亮,怎的會突然熄滅。
“重新點燃火把。”景晨低沉卻沉穩的聲音響起。
聽聞景晨聲音的一瞬,苒林下意識地握緊自己的長刀。
就在火把再度亮起的一瞬間,景晨聽到了一陣破風聲,這風聲直直地逼向她們所在的地方,景晨心中一寒,低聲道:“趴下!”
眾人趴下,再度起身就發覺剛才有冷箭射來。還不等箭矢再度襲來,就聽到景晨號令上馬,苒林只感覺自己垂在身側的手被緊緊地攥住,隨后,就被人拉倒了馬上。
景晨最擅長奔襲,直搗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