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司馬晨也不生氣,她無奈地?fù)u了搖頭,抓起桌上的小天酥扔了過去,露在外面的唇角弧度漸重,道:“膽子愈發(fā)大了。還同我使性子?”
他們幾個人自小一起長大,雖有主仆之名,但在司馬晨心中,這幾個人同大哥和二哥一樣,都是自己的親眷,因此,幾人甚少會有主仆之儀。少角自幼就是這么個莽撞性子,司馬晨原就不在意,現(xiàn)在自然也是如此。
“說長安公主抓了三百言官的事情。”少征自顧自地拿起一顆柿子,擦凈后遞給了司馬晨,隨后又從少角手中拿過司馬晨扔過來的小天酥,擦了擦,毫不介意地吃了下去。
少角的脾氣來得快沒得也快,見他們在說自己知道的事情,腦袋向前探,神秘兮兮地說道:“長安這是作甚?是打算殺了言官,集權(quán)嗎?總不能因為真不想成親就整這事吧。”
司馬晨靠在窗邊,整個人懶洋洋的,她覷了眼少角,嘴角的笑容明顯,言語中也輕松了許多,道:“原來你還不是個莽夫啊。”
“少君!”少角氣悶,扭過頭,似是不愿再理司馬晨。他自是比不得少征穩(wěn)重成熟,可也是自幼跟著少君上學(xué)堂的,讀了不少圣賢書的人,怎么,怎么能說他是莽夫呢!?
“你看看長安殺的人都是些什么人,再想想。”少征從懷中掏出昨晚拿到的手書,交給少角。
涉事三百余人,這些官員大多都是秘書省編書的人,看起來并非南楚朝堂重臣。然而長安公主這個女人,可不像個無的放矢的,這些人背后肯定有著絲絲縷縷的聯(lián)系。
是什么呢?少角看不出。
“南朝官員選拔是何制度?”司馬晨提點到。
科舉。
南北二國,不僅僅在文化上不盡相同,就是朝中制度也呈現(xiàn)南北之態(tài)。燕國朝中要職均出自勛貴世家,平民若是想要謀得一官半職,除非得到世家青睞,以征辟入仕,其余的就得上戰(zhàn)場廝殺,以軍功謀求;而楚國不同,楚國重禮教,行科舉制,朝中凈是沽名釣譽之輩,凡中舉生員大半是謝崔之流的門生。
“謝允?”少角有些遲疑。
司馬晨和少征看著他,淡淡地笑著,肯定了他的答案。
南楚黨爭竟如此激烈嗎?長安看似手握權(quán)柄,可南楚朝廷朝野上下,謝家崔家門生遍布,她一介女子,如何能夠斗得過那些個人?想到多日前少君收到的暗報,少角的面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他扭頭看了看少征,隨后又盯著少君。
“是。”韓作武之死的緣由便是長安屠戮言官,崔謝給她的警告。
少角難以置信,他怔怔的
,眼眸從驚訝逐漸轉(zhuǎn)為憤怒,他騰地站起身,急聲問道:“豈敢!他們豈敢!”
“坐下。”司馬晨淡淡道。
少角深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怎會如此?”
韓作武雖為敵將,卻是個光明磊落的。幾次征戰(zhàn),司馬家與其有來有往,少角尚武,便同韓作武生了惺惺相惜之情。他本想等少君重上戰(zhàn)場,再和韓作武分個勝負(fù),哪成想,他竟死在黨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