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景晨無法看得真切,可不知怎么的,
景晨好似就是知道這女子的模樣一般。甚至,
她知道女子此刻正在看的應該是人族毫無志趣的經書。
這般想著,
她掀起被子。床邊并無可以穿上的鞋襪,她也不想再尋,赤著腳走向女子所在的桌前。
許是聽到了聲響,
女子將注意力從人族晦澀難懂的經書上轉移到了景晨身上。在看到她赤腳的時候,她蹙著眉,
問道:“怎的不穿上鞋子?”
在女人抬眸的那一刻,
景晨不自主地笑了起來。
是她。
是她見過了許多許多次的青衣女子。
過往模糊的面貌,朦朧的身形,在此刻終于變得清晰明亮起來。沉靜而淡漠的眉眼,只有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才帶上了一抹溫柔。
好似,
她們之間就該是如此。
“風瑾,我的鞋子找不見了。”景晨清楚地知曉,眼前的青衣女子是風瑾,不是她的妻子衛瑾韶??擅鎸λ?,她還是不自主地會柔軟下來,甚至,
向她撒嬌。
“怎的如此喚我?”風瑾在聽到景晨如此叫她的時候,頓了一下,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隨后她獨自走向了剛才景晨沉睡的地方,找出了鞋子,蹲在她的跟前,替她將鞋襪穿好,“明日我等還要前往昆侖與大祭司議事,現下不早,我們去歇息吧。”
“明日前往昆侖?”景晨的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了眼下的時局,正有些欣喜之際,就聽到風瑾如此說,她猶疑了一瞬,又道,“司纮為何不在凰都?怎的跑去了昆侖?”
五鳳一族雖為一族,卻各自的領地。除赤瞳王族與金瞳貴族外甚少有往來,饒是王族,這千百年來議事也左不過前往凰都,哪里有專門的議事的地方??蛇@次怎的選了昆侖?
那可是最不歡迎其他鳥的鹓鶵領地,她們這些鳥貿然前去,真的不會那幫小黃鳥給打得毛都掉光嗎?
瞧見景晨神情中的不解,風瑾低下頭,淡淡地笑了起來,她拉著景晨的手,回到床榻上,笑著回道:“你且將心放在肚子里,司纮不會讓你漂亮的毛掉光的。”
“那幫小黃鳥就是嫉妒我五彩斑斕的玄色!尤其是溫予那家伙,你可不曉得當年在凰都,她啄了我多少次,我的翅膀都快被她啄禿了!”風瑾如此說,景晨心下立刻反駁。在她的心里,鹓鶵都是一群小氣的小臭鳥,哪怕是遇見正經事,她們那個族群也不會有所改變的。尤其是溫予!
想到汲瑜在凰都那些年的頑皮模樣,多次的大祭司議事都因為汲瑜和溫予打起來而被迫中斷,以及汲隠每次去收拾爛攤子的黑臉樣子,風瑾就忍不住自己的笑容。她笑了好一會,才道:“你和溫予都爭吵了這么許多年了,怎的都展翼禮過了,還是如此半分不讓。她時至今日都還未展翼,從我族的習性來說,她可還是個幼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