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倚著樹木立著,青色的衣衫隨著風飄蕩。一頭烏黑濃密的長發并未規矩地束好,而是同景晨一般肆意地散落在肩頭。月光盛在她的腳下,令人能夠看清她的面容。
凝望著那雙赤紅色的雙眸,景晨暗暗地攥緊了拳頭。
步步走近女子,女子隨著景晨的逼近,竟坐了下來,她是那樣的自在隨意,似是好不在意景晨周身愈發濃重的煞氣。樹葉遮擋下,女子的半張臉掩映在夜空之中,在斑駁的月光中更顯其容貌昳麗。
她似水中月,美麗卻縹緲。
站在距離女子五步遠的位置,景晨不再向前,而是立在原地,靜靜地看著青衣女子。
感受到景晨的打量,女子長長的睫毛抬起,赤色的瞳孔倒映著景晨,她微微瞇著眼,不過瞬息,直接逼近了景晨。待景晨反應過來時,女子微涼的手掌已經落在她的咽喉之上。
“呆子。”
堂堂大司馬何曾被人如此稱呼。景晨不明所以,抬眸看著面前女子。
月光太亮,二人太近。她能夠清晰地看到女子赤色瞳孔中泛著的漣漪,亦能夠清晰地看清女子眼睛下方極淺的一顆痣。
太近了。
近到她不由自主地放輕自己的呼吸,生怕唐突了眼前的女子。
景晨的小舉動如何能夠逃過女子的眼睛,她面上帶上了更為顯眼的笑容。手掌從景晨的喉嚨處離開,卻又未完全離去,而是落在了景晨的后背,她手的冰冷透過景晨身上的錦袍,直透肩胛。
景晨蹙眉。
女子的動作很是隨意,就是在她的肩胛骨上劃過,隨后便又回到了她的脖頸。
冰冷的手似是環著景晨一般,她的聲音慵懶,帶著些許不容察覺的驕縱,與過往幾次相見時全然不同地說道:“再不來我以為你要食言了。”
景晨垂眸瞥著女子,她淡淡地回道:“自是不會。你已多次入夢提醒我了,不是嗎?”
她如此態度倒是讓女子松了手,女子歪了歪頭,似是困惑。過了片刻后,她又好似明悟了一般,輕輕地嘆息了一下。
女子重新依靠在樹上,不近不遠地瞧著景晨的樣貌。
不多時,就在女子又要嘆息的時候,景晨忽地開口:“孤還不知姑娘的名姓。”
“孤?”女子被她的自稱逗笑,輕柔的笑聲響在二人中。
景晨仔細看著眼前曉得花枝亂顫的女子,只看到她面上雖是在笑著,可赤色的眼眸卻依舊深沉,深邃望不到底。一股很是陌生的感覺從她的尾椎直直向上,惹得景晨周身酥軟,不得已,景晨只得伸手撐著樹,這才沒讓自己跌落。
她不知女子給自己下了何等術法,亦或是咒語。周身酸軟之下,她本就略有疼痛的xiong口更是變得異常活躍,心好像是要跳出來一般。
她捂著自己的xiong口,垂下了頭。
天色不早,萬物寂靜,周遭似是都已陷入了沉睡。
只有院中的二人。
xiong口的疼痛比之過往更要難耐,景晨狠狠地捏著自己的心口,口中不住地念著幼時司齡教與她的咒語,試圖緩解自己的疼痛。
景晨本就生得纖細高挑,眼下在薄涼的月光中,更顯瘦弱可欺。面上的白玉面具仿佛會吞吃人血的怪物一般,上方不知名的符咒流轉,散發著玄紫色的光,似是涌動著。
眼看著她柔軟的睫毛下眼眸,已逐漸有轉為赤色的跡象,女子驀地發出了一聲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