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不在歸墟場的告別廳里了,而是在剛剛到達外勤坐標的接駁站。
崔美看著自己已經跨過了明黃色的警戒帶的一只腳,有種怪異的既視感涌了上來。
還沒等她仔細縷清那種既視感到底是什么,來自身后的呼喊聲又一次擾亂了她的思緒。
“前面那個小姑娘,封閉區域很危險,無關人員不能隨便進入。
”轉過身,崔美眼看著剛剛還跟她在告別廳里的明仲,這會兒正和他那幾個機械武裝處的同事朝她走過來。
崔美從怪異的既視感中抓到了一句話,她低聲囔囔道,“請你撤離警戒區域。
”“請你撤離警戒區域。
”明仲像從來都沒見過崔美一樣,依然皺著眉頭問,“你是普通公民?那更不能往里走了。
”那種既視感帶來的感官體驗越來越清晰,崔美甚至預判了明仲會用哪只手去扯住她胳膊,就在明仲伸手的瞬間,她下意識閃躲開。
明仲的手撲了個空,面前這個女孩居然比他的動作更快速,就像能猜到他想要做什么,于是疑惑著歪了歪頭。
崔美毫不猶豫,迅速跳出警戒帶外,與此同時,耳邊再一次響起了那聲“咔嚓”,隨之而來的,是那陣熟悉的眩暈感。
她本能地眨了眼,再睜開眼,發現自己依然是一腳跨過警戒帶的姿勢,剛剛已經站在她面前的明仲卻消失了。
“前面那個小姑娘,封閉區域很危險,無關人員不能隨便進入。
”又一次。
同樣的場景,同樣的人,同樣的一句話。
崔美早上站在派單機器前抽出工單條時,怎么也不會想到外勤還能遇到這種事。
她原本以為,到了那個什么歸墟場,只需要在療養處的病房一樣,把病人身上的無物纏在梭上,就可以收工了。
如果剛進到歸墟場內,就被一個會蹦會跳吐蜘蛛絲的“人”追殺這件事,已經很離譜了。
那么現在更加離譜的是,她似乎陷入了這個世界的“鬼打墻”。
在廢棄火葬場里遇到鬼打墻,想想可能也不是什么令人難以接受的事。
崔美似笑非笑地看著眼前的明仲,對他說,“如果你對我毫無印象的話,那我建議你和你的同事們,不要邁進這個區域。
”說著,崔美指了指腳下的警戒帶。
“哦?那你是……”而同時,明仲已經一腳踏入警戒區域,向崔美問了一個在他們上次見面時,崔美也問過他的問題。
“不重要,一個來干活的,反正你也記不住。
”崔美轉身走進歸墟場,想起什么似的又停下腳步,她回頭看著明仲,突然笑了。
“啊,不過如果一會兒在里面遇到我,記得救我哈,英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