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陵哼到興起處,筆鋒一轉,在紙上畫出一個方方正正的方塊,里面歪歪扭扭地寫上“一萬”。
“冠花街,壓群芳,身無所拘,心無疆~~~”
他又畫了個小鳥,標上“幺雞”。
“斜陽含羞越花窗,浮云帶怯偷眼望”
這次是個筒子。
“美人微醺,衣半敞~~~”
手指靈活地在紙上勾勒著“白板”。
“青絲半綰慵依床,星眸初泛瀲滟光,檀口輕啟吐蘭芳~~~”
哼到這里,他畫了個“發”字,筆鋒一頓,似乎覺得不夠形象,又在旁邊畫了個銅錢圖案。
璃珈靜靜地站在李陵身后三步遠的位置,黛青色的宮裝襯得她身姿挺拔。
她看著太子筆下那些從未見過的奇怪符號和圖案,聽著那帶著明顯狎昵意味,旋律悅耳婉轉的調子,饒是她定力過人,額角也忍不住浮起幾道細微的黑線。
這詞未免太過直白放浪了些。
她身后的兩名小侍女更是低著頭,肩膀微微聳動,努力憋著笑,臉都漲紅了。
秋風穿過亭子,帶著池水的微涼和草木的清氣,吹散了亭內一絲若有若無的墨香和那婉轉悅耳的靡靡之音。
李陵渾然不覺,或者說根本不在意旁人的眼光,自顧自地沉浸在“創作”中,又畫了個“紅中”,嘴里還在哼唱:
“倒澆紅燭夜行船,魚水同歡赴巫山,長睫卷,媚骨軟,再~~~貪~~~歡~~~”
他畫的是麻將牌面,心中盤算著等解了禁足,就讓人用上好的玉石把這些牌刻出來,丟到他那家賭坊里去。
這東西規則簡單又極易上癮,絕對是斂財的利器。
那家賭坊的名字也得改一下,‘千金坊’這個名字不好聽,等出去就給改成‘千金一笑樓’。
再高點性感荷官在線發牌之類的,生意一定很火爆。
到時候再開一家足浴養生會所,生意一定不錯。
正當他畫完了麻將,琢磨著畫撲克牌的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打破了湖心亭的悠閑。
一名侍女匆匆沿著連接岸邊與湖心亭的九曲回廊跑來,在亭外停下,微微喘息著稟報:
“啟稟殿下!晉王殿下晉王殿下來訪,說是說是來探望殿下。”
李陵哼歌的聲音戛然而止,他握著毛筆的手停在半空,墨汁滴落,在潔白的宣紙上暈開一小團墨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