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青璟嗔道。
“兩位郎君不用與我說笑,且看看有什么需要的。
我這里有從江陵新收來的《妍神記》抄本,比你之前買的又多了幾章,若是別人來問,我必然吹噓這是真全本。
在高公子面前,我只能說我也不確定是否偽托之作……我去催傭書人過來侍候二位。
”穆伯脩說罷便開始檢視新運來的圖籍。
長孫青璟選了兩本明年的時歷書,幾冊詩文集,兩卷繆播的《論語旨序》,十幾卷佛經(jīng),一卷蕭繹的《妍神記》和一些不署名的傳奇。
花掉了兩千文錢。
似乎把一家人需要的書冊都采集完畢。
錢貨兩訖時,阿彩正回到長孫青璟身邊,附耳說了一句“都辦妥了”。
李世民也無意深究阿彩與王無锝有何約定,只是越過阿彩,為長孫青璟捧起卷冊。
一行人便與穆伯脩道別。
大食商人的古董鋪就在附近,長孫青璟和突厥傭工嘗試著用幾種語言比劃了許久,機靈的突厥人恍然大悟般先后展示了一堆鑄有外國諸王頭像的錢幣,幾個錯彩鏤金的水壺,一沓裝飾有精妙浮雕的鎏金盤子。
長孫青璟拿起其中一個周邊飾有葡萄藤銀盤子,盤中間鐫著髡發(fā)帶冠、身著長袍,手執(zhí)酒杯美少年。
她問了下價錢,不禁咋舌。
“主人吩咐過,這是大秦國的古物,不講價。
”突厥傭工有些為難地說道。
長孫青璟笑笑道:“好。
我下次再來。
”李世民抑制住呼喝著將整個古董鋪打包送給長孫青璟的沖動,只是半開玩笑地問她:“這就是能把人砸暈的那種古董盤子?”長孫青璟倒也不羞不惱:“那日出逃時我下手確實狠毒了些。
我本應(yīng)向叔父問詢小花匠身體情狀,但是諸位長輩在場,我總也找不到私下問他的機會;我又想償還弄壞的古物,既囊中羞澀又不辨真假。
舅父也責怪了我?guī)拙洌f叔父原是家中幼子,與我異母兄長年齡相仿,無心機無綢繆,又不方便插手兄長家事,致使家變之時毫無知覺。
但我母子三人遭斥還舅家時,他尚能禮待高氏一族。
想來也并非安業(yè)那種寡廉鮮恥之徒。
貶官令下達后,叔父又即刻將我接走,護我周全。
修婚書時,雖說他是我同宗最親近的長輩,卻連稱愧對我父親而把修答婚書的權(quán)利讓給舅父。
他也不失為守義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