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仆役遣散了,也就是這幾日的事情。
”“高先生又沒兒子,女眷留在大興也是任人欺凌。
”“外甥是異姓,論理不在株連、流放名單上。
”“如果大理寺堅持說這個外甥是養(yǎng)子呢?”“你這窮醋大跟高家有仇嗎?這么指望人家全家流放嶺南。
”“我只是按慣例推斷。
你忘了楊玄感之亂后被樊子蓋坑殺的無辜百姓嗎?他們做錯了什么,又跟楊玄感有什么血緣關系,就被認定為楊玄感的同謀被殺!”“那不一樣,高先生與斛斯政只是一般人情往來,又不清楚斛斯政私下與楊玄感勾結(jié)。
那只是貶官!貶官懂不懂?”“反正這和流放也沒有多大區(qū)別了。
高家把宅子都賣了,這是不準備回大興的嗎?”“他一家子受得了嶺南的瘴氣嗎?”“公子,我們都是瞎猜,你不妨去大理寺打聽打聽。
”大家七嘴八舌,也沒說出一些確切的消息。
但是有一點李世民可以肯定:至少高家所有人生命無虞,也不在牢獄之中。
但是誰都不知道這憑空消失的一家人現(xiàn)在何處。
“他們居然就這么離開了,什么都不告訴我!”他轉(zhuǎn)念一想,洛陽之行,往返都過于匆忙,也許是雙方都錯過了書信;也許是自己勢單力薄,也實在幫不上什么忙,無忌也不再多言令他徒增煩惱;也許是圣諭催逼急迫,高家不得不即刻搬離;也許是高士廉思慮謹慎,唯恐牽連親友。
但是他實在想不通,無忌與他是刎勁之交,實在不應該謹小慎微到不留下只言片語給他。
這也太小看他李世民了。
等到見了面,他非要好好數(shù)落無忌不可。
至于長孫青璟,那著實是他自己不是了,連什么承諾都沒給過她,她如何敢在最艱難時依賴他。
他怎么蠢到出行那一天不向她坦誠心跡呢?那天她應該是特意來送他的,而且兩人相談甚歡。
他寫了數(shù)封信給她,只是一味傾吐怨懟,簡直是小兒女般惺惺作態(tài)的行徑!如果能在大興城與她重逢,他一定懇求父親具六禮。
他心里容不下別人了。
父親一定能理解他的。
父親身為文獻皇后的最愛的外甥,不也是大張旗鼓跑去神武公府上向前朝皇帝的養(yǎng)女求婚嗎?至于母親,聰慧可人的長孫青璟無疑招她喜歡。
父母一定會支持他的。
如果高家人已經(jīng)離開長安,那他就追上他們再行解釋。
高先生拖家?guī)Э冢厝恍袆泳徛?/p>
待到見面,他定要先指責無忌不告而別,再求高先生應允他娶長孫青璟。
長孫青璟初時一定討厭他對她不聞不問,南去的路途艱險,她必然吃了不少苦,心中對他充滿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