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別（3）（第5頁）

“我哥哥是肯定回來送你的。

”長孫青璟臉一紅，“我念著你因為我們家的麻煩事被你大哥吊起來抽了一頓，就想著也該來送送你。

”“哦，是外祖母逼著你來呢還是自己想來呢？”李世民有些調(diào)皮地追問。

“當(dāng)然是我自己想來看皇帝的車駕咯。

”她答非所問，又無比好奇地問道，“你這十天過得怎樣？——舅舅都不讓無忌來找你。

”“背了一堆陛下的詩文；學(xué)了四聲八病，做了幾首歪詩——張先生已經(jīng)斷言我不會因為詩寫得比陛下好而下獄；學(xué)了一堆蹈舞禮，母親說我舞跳得不錯，至少不會踩同伴的腳；滯留大興洛陽親戚說我穿得太村氣；除了罵人蠢的話，我一句吳語也沒學(xué)會；因為不出門，王無锝誤以為我因爭奪白鶻‘將軍’被宇文家害死了，急得到處打聽我的下落。

”青璟咯咯笑了起來：“你這十天準(zhǔn)備得夠詳盡的。

”“你是洛陽人，你外祖父是齊人，你們在中原一定有許多親友，需要我?guī)艈幔俊彼愿鎶^勇地問道。

“你到了洛陽，能幫我打聽一下兵部尚書斛斯政的去向嗎？斛斯尚書跟舅舅往來密切，近日離奇失蹤了，有傳言說他在遼東現(xiàn)身。

又有傳言說那是高句麗人的反間計，尚書本人可能已遭刺殺和拋尸。

你到了皇帝身邊，一定能見到宇文父子，他們耳目眾多，一定在調(diào)查此事。

我看舅舅最近憂心忡忡的，也不知道怎么幫他——喂！他在這里——”她又朝著長孫無忌揮了揮帔帛。

“好的，我設(shè)法打聽。

替我謝謝你外祖母！還需要我替你帶什么呢？”長孫青璟躊躇了一下，眼中突然閃現(xiàn)出仰慕的光芒：“你認(rèn)識秘書郎虞世南嗎？”“不認(rèn)識。

”李世民想了想，“只是聽母親說起過。

”“那是紫金光祿大夫虞世基的弟弟。

”“他哥哥的名聲倒是如雷貫耳！”李世民笑了，不知道青璟為什么牽掛起一個佞臣的弟弟。

“能替我向他要幾個字嗎？或者你自己想辦法弄幾張他丟棄的帖子手條，隨意涂鴉的就行，比如‘夜來腹痛帖’‘腳痛帖’‘請假帖’之類的……”青璟有些局促地舉著尷尬的例子，“能夠收到這樣的紙條，我就得意壞了。

”“好的好的，我懂了，帶字的就行，一定辦到。

等我發(fā)達(dá)了，就再讓這位大才子替你寫一扇屏風(fēng)。

”李世民心中已經(jīng)開始盤算怎么通過楊廣和虞世基唱和，然后若無其事地打聽起他的弟弟虞世南，最后拿著自己臨摹的王字討教虞世南，軟磨硬纏一番，虞世南總會給國公兒子一個面子示范上幾筆，那就把這難事辦成了！“好啊，一言為定。

”長孫望了望隊伍的尾梢附近，“我哥哥看見你了，待會兒我就不插嘴了——”她猶豫了一下，忽然微笑著問他：“你看看我的羃，輕紗的寶相花暗紋好看嗎？”李世民覺得自己一定是高興得眼花了，她甚至無意識地擺了一下腰。

一點也不好看，顯得你像一只行走的鳥籠！這是什么累贅？摘掉了羃你才好看！但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又是另一副情形。

“好看！”他干脆利落地逗笑了長孫青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