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常說,像我這樣懶散地學一點皮毛,去令人市、都會市時不被商賈誆騙就可以了。
”長孫青璟笑道,“不過我舅母膽子大,平日子叫我一起核對職田賦稅賬目。
”說起被朝廷沒收的職田,長孫青璟小小地憂郁了一下,隨即又把情緒調(diào)整過來:“大嫂有事盡管吩咐。
”“那也夠用了。
你母親也想得很周全……我以后便可以時不時偷個懶了。
不急,我慢慢教你。
我怕廚子懶怠,你先去嘗嘗新熬的杏酪……”兩人正聯(lián)袂而行,院中卻傳來激烈的爭辯。
“……為什么現(xiàn)在把萬宣道帶來大興,母親允許了嗎?”長孫青璟聽到了李世民尖利的質(zhì)問。
滿腔的憤懣似乎已經(jīng)穿透了凝滯的空氣。
“是父親的意思。
你無需過問。
你今日才正式完婚,不先休沐,反而又管起父親的閑事來!”李建成底氣不足,但是竭力維護著父親的權威。
“到底是父親的意思,還是萬娘子的意思?身為國公侍妾,萬娘子理應為夫人侍奉湯藥。
母親念她多年恭順,不忍勞動,特意令她在河東守宅;又將智云留在身邊教養(yǎng),視同己出。
她不思報答,反而趁主母病重之時,將自己的親弟弟安chajin國公府,侍奉父親左右。
安的到底是什么心?”李建成被弟弟搶白得一時語塞,不知如何應對,只得支吾其詞:“論理,萬宣道也是刺史之子,并非見不得人的賤籍——父親也需要李家子弟未來多些幫襯,所以將他帶來大興。
母親那邊,大家小心隱瞞,以后慢慢周旋就是。
”李世民氣惱地大喊:“母親已經(jīng)看到他和智云在一起了,她那么聰慧,我們?nèi)绾尾m得過她。
她都猜到了。
為此,母親心中苦悶——兄長為什么不勸父親?哪怕讓萬宣道留在河東,也比成天在母親面前游蕩好!”“你說的不無道理,可是我怎敢違抗父命。
”李建成有些尷尬,只能再次搬出父親。
“既然兄長不愿意規(guī)勸父親尊重結發(fā)妻子,那我只好自行前往……”見到兄長瞻前顧后的模樣,李世民一時氣苦,憤然轉(zhuǎn)身。
長孫青璟與獨孤璀互相使個眼色——先不去管這庖廚之事,將兄弟間的嫌隙壓制下來才是正事。
長孫青璟飛奔上前,截住李世民去路。
“且慢,你先聽大嫂說一句。
”她夸張地張開雙臂,像一只小巧的羅浮鳳,不自量力地阻擋鷂鷹的去路。
“你竟然偷聽我們說話!”李世民氣悶之下,口不擇言。
長孫青璟扁嘴道:“你方才吼那么大聲,是擔心小人不去父親面前搬弄是非嗎?”獨孤璀與李建成一同拉住沖動的二弟。
“二弟,此事不要急躁,徐徐圖之。
當務之急是令母親多拖延些時日,我們悉心照料;父親那邊宜軟硬兼施,不可觸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