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記得,曲陽如今一共只有十萬支箭,這一個白晝,就消耗了三分之一?
可是,三萬支箭矢,射殺了多少敵人?曹朋算了算,估計死在箭矢下的敵軍,也就是五六百的樣子。換句話說,每五十支箭矢,射殺一個人……曹朋倒吸一口涼氣,半晌說不出話。
“許多人太緊張了,上去根本就拉不開弓。
箭矢離弦即落,以至于,……公子,最好不要讓新兵們用箭,否則會白白浪費許多箭矢。我的意思是,最好東西兩門各配上二百老兵。我是說,今日出戰(zhàn)的,既是老卒。讓他們執(zhí)弓,應(yīng)該會強于那些新卒。
畢竟這些人,沒幾個見過大場面,更沒有上過戰(zhàn)陣殺過人……”
曹朋眼睛一亮,“這主意好,以老帶新,好主意?!?/p>
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腦袋瓜子還真不頂用。
這在后世極為普遍的辦法,居然想不起來。新兵蛋子上戰(zhàn)場,總難免會有各種緊張,各種失誤。身邊有幾個老兵帶著,效果就會明顯不同。潘璋那邊基本上已按照這種辦法行事,可西門這邊,似乎……
曹朋立刻下令,抽調(diào)二百老卒過來,同時又讓抽調(diào)二百新兵蛋子下去,讓他們和老卒們在一起。
哪怕沒上過戰(zhàn)場,也可以互相交流一下。
在處理完了這些事情之后,天色已接近子時。
夜幕漆黑,烏云翻滾。
好像要變天了……
夏侯蘭硬是把曹朋推到箭樓的門廳里,逼著曹朋休息。
曹朋道:“子幽,看著樣子,恐怕是要變天了。你派人通知一下文佳,讓他們加強守備,一定要保持警戒。天黑sharen夜,風高放火天。咱們可以偷營,想那陳公臺也可能會偷襲……”
“喏!”
夏侯蘭抬頭看了看天色,心有戚戚焉。
他立刻把人找來,派去通知潘璋和鄧范,而后關(guān)閉了門廳大門。
“點起火把,每二十步扔下城頭。火把熄滅,即立刻更換,小心下邳狗偷襲,全體戒備!”
夏侯蘭的聲音,在城樓上回蕩,傳入了門廳。
靠在榻上,曹朋看了一眼倒在大門旁邊,和衣而臥的楚戈。
這小子今天也很辛苦,有好幾次都是他眼疾手快,避免了曹朋受傷。
凌晨受傷,又廖戰(zhàn)了一個白晝。
即便是鐵打的人,也有些吃受不起。倒在地上,楚戈發(fā)出一陣陣新聲,看上去睡得很香甜。
曹朋拿起被褥,走過去蓋在了楚戈的身上,然后又返回床榻。
他閉上眼睛,耳根子邊上似乎還在回蕩白晝時的喊殺聲。那刀刀見血,槍槍致命的慘烈搏殺場面,不住在腦海中浮現(xiàn)。一個個好男兒倒在血泊中,最后變成了一具具冷冰冰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