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第5頁）

那王供奉一來就說先前的大夫方子不對，耽誤了病情。

雖則自己問心無愧，但就怕世伯的病情控制不住，弄了事情出來，老夫人會不愿罷休。

他家勢大，自家是惹不起的。

這種事情，真的是想說都不知從何說起，是以自己一點口風都沒敢露。

他喉頭動了動，諸般想法最終化作一句“爹，你是個好爹。

”李承業的話里有一種沉重的肯定。

李掌柜聽到李承業的話一怔，繼而微微點頭，借著天光細看長子神色，心里頓時明鏡似的——這孩子怕是遇上棘手的事情了。

“那還用說？我對你們兩兄弟那是捧在手里怕傷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從哪兒去找我這么好的爹喲。

”李承業微笑，看著他爹故意翻出的白眼，心下羨慕。

他爹就是有這樣的本事。

不論多嚴重的事情，多感傷的情懷在他這兒都不過浮風過雨。

祖母她老人家祖母常說：你爹啊，是把黃連都能嚼出甜味的性子。

祖母一生坎坷，但也是教得一個好兒子。

“都站著干嘛？不是說吃飯了？杵在這兒當門神么？”黃氏隨著兒媳婦與幼子進來，就看到父子倆站在桌邊兩兩對望，真真是肉麻死個人。

“烤鴨的油都要凝了！”黃氏打趣。

“就等著你們呢，夫人快來，今兒老二給我們添菜，留香居的烤鴨。

”李掌柜立刻顛顛兒湊上去攙扶，完全無視兒子兒媳都在，活像宮里伺候老佛爺的太監。

對于李掌柜的好，黃氏坦然受了。

這都是平日里的慣例了，更何況，自己都一把年紀了，不怕人說。

倒是何氏羞得耳根通紅——夫君今日竟也從善如流，學了公爹的作派，當著眾人面要扶她入座。

“既是烤鴨，還等什么？都入座啊。

這東西涼了膩得慌。

”李承業扶了何氏入座，何氏雖是羞得滿臉通紅，但也沒有拒絕。

她在心里偷偷許愿：雖不知夫君今日里吃錯了什么藥，但要是一直如此，可真是謝天謝地。

李承澤左右看看，大家都是成雙成對，就自己一個單身狗，真的是好不可憐。

但是有烤鴨吃也還好啦，他興奮的自己坐下，化悲憤為食量，連卷三個鴨餅塞得腮幫子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