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關系,若是以夫妻界定,那更符合世俗上正常的夫妻關系。
我帶著他走到了魔神的遺骨邊,又從魔神的遺骨走到緋木村,短暫的接觸過人類,我們的旅途才真正開始。
散兵不會詢問我為什么要這樣做。
他在緋木村停留的那段時日里,學會了做飯,學會了縫補衣服,看著人們互贈禮物,于是給我送了一塊從遺骨上生長出來的晶髓。
他到底是個人偶。
即使命運曾短暫的注視過他,亦不曾教給他更多。正如神之造物不會老去,而人有生老病死一般,他空有「心」的容器,屬于他的那顆心卻尚未形成。
“他們會死嗎?”
他認真的去看路過的,衰老的人,將疑問放在心里,等待晚上問我。
“你也會老去嗎?”
“不會,但我會死亡?!?/p>
真正的我只是在安睡,夢中的我才抵達這個副本,要論衰老,一日之光景,衰老尚且不能那么快的爬滿我的生命。
我只是會死亡。
他后來總是貼在我的身邊,手拉著我的手,很緊,仿佛要憑這樣的舉動,讓死亡在我的生命里無處落腳。
他知道什么死。
他見過很多死。
凝固的血,污濁的瘴氣,魔神的遺恨,盛開的緋櫻,這段路上生長的血斛。
每一處,都可以是死。
但是沒關系,人偶只是注視著我,注視著他以為的妻子,認真的說:“我會一直跟著你,等待你需要我的那一刻?!?/p>
正在趕路,準備游遍稻妻的我:“欸?我難道沒有需要過你嗎?”
將做飯的任務理所當然的甩給他,將家務活理所當然的交給他,好好的神造人偶,被我的需求快改造成了家務小能手,而我甚至不能給他一個安定的住所。
這多么像一個身份尊貴的少年被人哄騙,陷入愛情的泥沼,奮不顧身跳入天坑,跟人私奔的故事。
到現在,他仍舊盲從著命運所說的幸福,以為幸福就是如此。
“這就是需要?”
“當然,你已經提供了價值?!?/p>
他不明白,他初始的記憶,就是因為他的脆弱無法承擔制造者的期待,而被放棄。
他以為的需要就是承載某種重要之物,他會將其當做人偶的「心」。
以前,我可能會進行早教,可惜,現在他遇到的是人渣程度上升的我。我們跋山涉水,往神社走去,場面就是大少爺的私奔對象帶著大少爺回門,就為了再訛娘家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