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帛琛正對案情一籌莫展之際,他預感的禍事便隨之來臨。
茴鵠王協子女親自來訪,本就是一件大事,這王子又死在了使臣驛館里,若是處理不當勢必會引發戰亂,偏偏卻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胥帛琛無巧不巧的同那茴鵠王子當眾發生了沖突,當時這場沖突鬧的那么大,端王爺的人自是不可能不知道,更何況胥帛琛與陸瑾禾在前幾日剛剛同他在趙大人的葬禮上結了梁子,他自然是要以此來大做文章。
按照常理,這等大案要案自然是要由大理寺查辦的,可端王爺以胥帛琛在案發前一日與茴鵠王子當街發生劇烈沖突為由,參了胥帛琛一本。
端王爺說的很委婉,并未說胥帛琛應被歸為嫌疑犯,只說是介于胥帛琛與茴鵠王子有私人恩怨在先,應當避嫌,不宜接辦此案。
如此一來,即便圣上有心偏袒也無能為力,只好將此案轉由刑部去接辦,而胥帛琛也被作為最可疑的人,被關進了刑部大牢。
刑部尚書高邕的辦案手段簡單粗暴,一向是將最可疑的人嚴刑拷問,一通刑訊逼供之后,屈打成招就此結案。
陸瑾禾是眼睜睜的看著胥帛琛被高邕帶走的,當時便如遭雷擊,亂了陣腳,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陸瑾禾急的團團轉,她從未如此焦急慌亂過,即便當日胥帛琛命懸一線,她都想到應對的辦法,可現下她真的是不知如何是好了,一顆心如同被扔進了滾油里一般,扔的猝不及防,瞬間被燙的千瘡百孔。
“崔大人!”陸瑾禾團團轉了半晌,轉的暈頭轉向之時猛然想起了崔斯易,當即直奔著京兆府狂奔而去。
一路狂奔,到了京兆府門前之時陸瑾禾已是氣喘吁吁,大汗淋漓,豆大的汗滴順著臉蛋兒流淌,她胡亂的用袖子抹了一把,踏進了京兆府。
京兆府今兒沒有什么案子要審,崔斯易忙里偷閑正在書房里打盹兒。
京兆府的人也都已經認識了陸瑾禾,她一路暢行無阻直奔崔斯易的書房,急切的拍打著書房的門。
崔斯易被嚇的一躍而起,打開門便見到一臉急切的陸瑾禾,不解道:“陸主簿?這出了什么事了?”
陸瑾禾急到語無倫次,好不容易將事情始末同崔斯易說清楚以后,眼淚刷的一下簌簌而落,一顆接一顆的滴落到地上,形成一個個圓圓的水印。
崔斯易平日里很瞧不起男人哭哭啼啼,可看著這粉雕玉琢的娃娃在自己面前梨花帶雨,他竟沒有半分反感,而且頓時無措了起來,許是男人對于姑娘家的眼淚有些本能的無措,崔斯易急忙掏出帕子遞了過去:“你先別哭,我們想想辦法把人救出來!”
陸瑾禾沒有接帕子,用手背胡亂的抹了把眼淚,抬起噙著淚水的星眸看向了崔斯易,抽噎道:“崔大人,您能進得去刑部大牢嗎?”
被陸瑾禾這雙淚眼朦朧的大眼一看,崔斯易心里一顫,只覺得被她這雙眼睛一看,有一種什么都會答應她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