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逐漸靠近,秦燈藤都能聞見醇香的酒氣,一絲一縷,無孔不入。
時間它讓人幸福,也讓人痛苦。
這一刻,沈牧感覺自己被分裂成了兩個人。
搭在兩邊的手指捏得很緊,緊到泛白,緊到手臂上的青筋直現,緊到似要捏碎那把椅子。
最后的最后,沈牧觸碰到了秦燈藤的唇。
一觸即分。
他猛地后退一步,表情痛苦。
秦燈藤拉住他,在他即將自己吞下酒液的那一刻貼上他的唇,然后汲取著里面的液體。
沈牧的眸子睜得老大,整個人像是傻掉了一般,在感受到口腔中的酒液逐漸減少,他才晃過神來,推開了秦燈藤,剩下的一點酒液被他吞下,隨之而來的還有他凄厲至極地呼叫。
“哥!”
他急忙掏出電話,想要撥打電話,卻因為心臟猛地一縮,手機拿不穩掉落在地,整個人也倒在了地上。
明明酒液已經全部吞下,但他的嘴角還是流出紅色的液體。
那不是紅酒,是血。
身體傳來的疼痛像是被放進絞肉機一樣,他想爬過去拿起電話,身體卻移動不了半分。
秦燈藤慢慢走過去,握住他伸出來的手。
沈牧的眼珠子現在轉動得十分緩慢,像是一個行動遲緩的老頭,看見是秦燈藤后,他緊緊捏著秦燈藤手,忍著疼痛,語句斷斷續續道:“電話,醫,醫院,你,去?!?/p>
前言不接后語,但秦燈藤知道他在說什么。
他抱住了他,兩人相對而擁。
“我知道?!?/p>
他的話讓沈牧的身體一顫,睫毛下垂,原來自己所有的卑劣在他面前無所遁形,沈牧已經沒有了力氣,嘴里不停冒出鮮血,嘟囔著:“哥,對,對不,起。”
“對不”
氣若游絲的話語中斷,沈牧停止了心跳。
秦燈藤閉著眼,嘴里也開始滲出血液。
亮著120撥號記錄的手機逐漸熄滅。
沈牧實現了他的永恒。
他們相擁,他們長眠,他們共同奔赴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