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能一勞永逸地除掉情敵,就不要把他留在眼皮子底下的好,反正他的身份已然暴露,永遠都不可能再來平城了。
“算了,隱瞞身份固然不恭順,可為此俘虜小邦儲君,有損上國的赫赫威名。所以嘛,就由他去吧,反正區區一個吐谷渾而已,還能掀出甚風浪?”
特地等了幾日,太上皇帝才去了萬壽宮。
院內冷清,連個出來迎接的人都無,滿地的黃葉,倒是頗有秋日氣象。
他信步行至佛殿前,見一素衣少女正佇立,背對著他,不知在做甚,甚至連踩碎落葉的聲音都引不來她的回顧。
再走近幾步,才發現她在畫交腳菩薩圖,每畫幾筆都會抬一下首,觀察幾眼后再垂首動筆。
他走進去,咳了一聲,明知故問:“在為菩薩寫真?”
她嚇了一跳,筆落在地上,邊撿邊輕道:“是,若褻瀆了菩提薩埵,還望諸佛與陛下見諒。”
他看了看畫紙,輪廓比起正主來渾圓了很多,少了原本的飄逸灑脫,倒有幾分奇異的萌感。
看來她的筆法還有待精進啊,他咧嘴而笑:“哈,是有幾分像嘛。”
她咬了咬唇,畫得似乎是肥了些,可康盤龍不在宮中,她無人可以請教的。
日已西斜,金光打在她白皙的頰上,令他極度渴望嘬上一口,順帶吮一吮她的紅唇。
可他分明記得,她畏懼、嫌惡自己,過去便是如此,今日似乎亦然。
難得地,他未用予取予求的方式對她,而是發表了幾句對佛教藝術的見解后,才不緩不急地離開。
多伽羅呀然,他雖是諸多藝術的贊助人無錯,但何時變成正經八百的鑒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