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王?!碧匣实垡娏藖砣祟h首道。
“陛下。”拓拔子推回道,微覺異樣。
非正式場合時,自己都是被喚為“阿叔”的,今日無他人在場,為何要以爵位相稱?
“乙弗女已搬入了我崇光宮,天暖后,我欲正式封以嬪的位分?!钡诙关烽_門見山,只是,言訖用眼角迅速瞥了瞥對方,泄露了內心的不安和抱歉。
畢竟,多伽羅是阿叔曾心心念念欲娶的,自己以延攬吐谷渾人為借口,推阻了他帶她回府的提議。
彼時,自己給出的說辭是,若婆羅門終不歸魏,則清信女任君自取。
后來,所謂的婆羅門,被發現竟是異國儲君,而一向優柔寡斷的阿叔,亦未采取任何行動。
時移勢易,如今自己對她勢在必得,只差了最后的兩步——肉體上的占有、名份上的給予。
京兆王面色刷白,拳握得極緊,他以為已放下少女了,已能做到不在乎了,可耳聞她將成為別人的女人時,他的每一個細胞都瞬間爆破,恨意和殺氣彌漫了全身。
“我知阿叔對她有意過,可是,她已成為了我的人。從今往后,望你能以別樣心態看待她,她不再是尋常宮女,而是我新納入后宮的乙弗嬪?!本醵⒅约旱难ヮ^,生硬而不客氣地宣示。
世間許多事,是即使不光彩、不悅心也得做的,比如搶女人,從關系最密切的叔侄兄弟那里搶女人。
“好了,今日請你過來,就是為了此事。但愿,呵。。?!薄粫绊懩銓ξ业闹艺\。
他焦躁地咳了咳,終無顏道出下半句,遂突兀地轉身,快步離去。
“這是做甚?”見幾個宮女攜波斯錦等華貴衣飾而來,多伽羅大感不妙。
“都是太上皇帝賜的?!睘槭椎哪莻€解釋道。
盛有首飾的一排錦盒打開,室內熠熠生輝,她踱步細觀,每踱一步,眉間便緊一分,到了這種時候,再癡傻的女子都該領會了。
“恭喜清信女,哦不,很快就是乙弗嬪了!”末位的一個宮女諂笑。
“住口,哪有你饒舌的份!”年長宮女喝道。
乙弗嬪?!——她為之震駭,面色大不豫。
自己是身在夢中嗎?明明幾日前還在幻想青海的日子,如何圣意突兀一變,她就要做拓拔可汗的妃妾了?
菩提薩埵啊,她根本不愛他,也不愿留在崇光宮,為何在她答應了與度易侯私奔后,運命卻與她開了如此一個玩笑?
宮人前腳剛出,第豆胤后腳便來了:哼哼,世上有女子不愛華服美飾的嗎?她至少會有些歡喜吧。
“我說,此處還住得慣嗎?我的崇光宮,并不比萬壽宮差吧?”他一入門就邀功,目中露出童真的自得。
她立即抓起一只金簪,手背到身后,警惕地打量著他。
“怎么了?是不是有人對你不遜?說出來,我為你教訓?!毖垡娝慕鋫?,他裝作猜不透其真正的原因。
“你若再敢對我做甚,我向你保證,你我之間,定有人會死于非命。”她惡聲道,握簪的手青筋畢現。
“放肆!”小宦者還以為她要行刺,忙吆喝著擋到主人前面。
“夠了,你先出去,不得妄言!”男子命令。
“可是。。。”
“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