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永遠是對的!我在你們心中只是一個受氣桶!!任何負面情緒都可以肆無忌憚的在我身上發泄!因為我是你們兒子!我跑不了!”
“你們知道在學校我外號叫什么嗎?嗯?知道嗎?你們不知道!!”
張文達用右手食指用力戳著自己的胸口,聲音顫抖地說道:“我外號叫耗子!你們知道怎么來的嗎?不是僅僅因為我小時候長得小長得瘦!是因為每次被你們打得我抱頭鼠竄!被其他小孩看到后取的外號!”
“我現在終于明白了,楊永信是根本殺不死的,就是有你們這些千千萬萬的偽人在,倒下一個網癮學校,也會再起來一個豫章書院!”
“有需求才會有市場,是你們在給他們錢,是你們在給他們市場!是你們!!”
張文達的右手手指死死地指了過去。“是你們養活了他們,是你們作為底座,建立起來那個充滿著侮辱毆打跟電擊的絕望地獄!”
面對張文達的指責,鐮刀怪物們嘴里發出著低沉的怒吼聲,其中夾雜著一些單個的字來。
此時此刻,他們渾身的空洞都仿佛在嗡嗡作響,跟著口中的怒吼遙相呼應。
他們似乎說了什么似乎在辯解什么,但是張文達卻聽不懂,此刻的他仿佛跟自己的父母如同兩個物種,仿佛連語言都是不共通了。
他們越說越激動,手中的鐮刀開始揮起,再次在張文達的身上留下一道道的傷口來。
但是當那熟悉的傷口再次出現,那莫名的負面情緒重新在心中涌出的時候,張文達忽然辨別出來,這種莫名其妙的情緒到底來自哪里。
這種情緒就是來自曾經小時候莫名其妙被毆打,但是他不知道該怎么做的惶恐跟無措。
曾經的他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但是此刻的他忽然明白過來,自己沒做錯,做錯的是他們!
一柄帶著殘影的鐮刀再次揮過來,張文達伸出掌心死死地抓住,鮮血從他的虎口處滴落。
張文達死死地抓住那鐮刀,堅定地看向他們。“我不會了,我再也不會了!”
眼看著四把鐮刀即將再次向著張文達胸口扎去的那一刻,黃核卻在這一刻徹底消耗殆盡。
四周的一切都快速的褪去,眼前的鐮刀怪物的身體也快速的透明化,短短幾秒過后,他再次回到了那老舊的筒子樓內,他回來了。
張文達看著四周的一切,看著那充滿懷舊的家,他一直愣在原地,一直愣到夜幕降臨都沒有動彈,此刻他到底在想什么,此刻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就在房間內陷入黑暗的那一刻,“啪嗒”一聲,電視機響了,掛著一把青菜的天線緩緩下垂,嘈雜的電視聲打破了寂靜的環境。
此刻張文達忽然動了,他站了起來,他從包里掏出手電筒后,平靜地向著門外走去。
就在他快步走到門口的時候,就看到那展開的折疊餐桌上放著一碗面,面上面飄著白氣,看起來剛做不久。
張文達站在門口想了想走了回去,端起那碗面用力向著地上一甩,伴隨著陶瓷碎裂的聲音響起,他義無反顧地向著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