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客人品嘗沾鹽面包是東斯拉夫的傳統,代表友情和歡迎。
燕棠剛拿起一塊面包,就聽見走廊里傳來幾個男女交談的聲音,俄語一用沉穩的腔調說出來,就會顯得特別嚴肅莊重,一聽就知道是領導層來了。
她微微側過頭去,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幾乎是下意識地拉住了瑪莎,帶她往餐桌邊走過去。
集團層面的團建,主要是讓所有人都相互熟悉,所以沒有固定座位,不同公司的人混坐在一起,只有老板那桌是固定的。
好巧不巧,她倆坐在了離老板那桌最近的位置。
從燕棠的角度看,恰巧能看見宋郁和宋璟一起坐下,父親宋裕川是那桌唯一的純中國人面孔,和其他股東坐在一起聊天,并沒有和兩兄弟挨著坐。
他們身邊是一些核心高管,坐的位置也很有門道,親疏遠近一眼看穿。
這都是瑪莎跟她提的,老員工總會知道集團內一些歷史往事。
“去年的時候,伊萬還會和老板坐在一起,但今年爆出他出差時帶著某個子公司的財務總監參加一場商務晚宴后,兩個人搞在了一起……老板不信任他,雖然沒辭退,但是他已經從核心層出局了。”
燕棠對宋裕川的印象很好,記憶還停留在他是娜斯佳的老公,會給老婆送禮物、關心兒子學習,對她這個家庭教師溫和有禮的樣子。
那一側桌上,除了宋郁宋璟兩兄弟外,都是四五十歲往上的男女,一個個臉上都掛著親和的笑,跟走過來聊天的員工談笑時也很放松隨和。
但他們身上那股上位者的氣質始終揮之不去。
耳邊還在響起瑪莎八卦的聲音:“大老板是個很帥的中國人對吧?這一家子都很聰明,聰明極了,你以為他們很好說話,其實只是看透了不說破罷了,等你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出局的時候,往往已經是塵埃落定了。”
聽到這里,燕棠垂下眼,端起手邊的熱紅酒喝了一口。
蜂蜜和肉桂的香味兒在舌尖彌漫,溫暖的液體入腹,讓她渾身都暖和起來。
“原來是這樣。”她放下酒杯,輕聲說。
大概是宋郁前兩年沒出現在集團的團建活動里,這會兒也是大家討論的話題之一。
“他的比賽我看過,很精彩。”
“算起來kirill也是集團的股東啊。”一位法務部的員工說,“他十八歲的生日禮物就是父母給的集團股權,那陣子律師團隊忙了好一陣才完成交割,我們部門也加了好幾天的班呢。”
大家在餐桌上聊得熱火朝天,每個人的手邊都有伏特加或者熱紅酒,桌面上擺著貝爾加湖里釣上來的熏魚和烤馴鹿肉,當然也少不了經典的俄式紅菜湯。
燕棠安靜地聽大家說話,等話題從八卦轉移到今年的項目進展時,也開始參與到聊天中。
這一桌除了一些子公司各部門的員工之外,還有和她一樣跟集團在今年有亮眼合作的項目管理人,一餐飯下來又收獲一沓名片,還跟兩位特別聊得來的人約好了回莫斯科后一起吃飯。
十天的旅程,每晚都有這樣,結識新人的機會,這正是她此行的目的。
燕棠撇去了心里那點兒多余的念頭,專心應付著當下的社交。
等所有人吃得差不多了,統籌開始介紹明天的安排——暫時還在營地活動,會有專門負責人安排給所有人進行狩獵前的培訓,也有場地練槍或者弓箭。
營地的射擊場室外開放靶場,一道道靶子就立在雪地里,有專門的教練進行射擊指導,配有常見qiangzhi弓箭和瞄準鏡一類設備。
第二天吃過早飯,燕棠和瑪莎往射擊場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