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
宋郁盯著她看了片刻,“不開心嗎?”
“別瞎猜。”燕棠沖他笑笑。
“我沒有‘瞎猜’。”
他聽懂了這個詞,臉上浮出一個笑。
還戴著拳套的手忽然扣上她的后腦,修長的五指收攏扣住,讓她抬起頭來,臉蛋徹底暴露在明亮的光線之下。
看上去只是一個輕巧的動作,但燕棠卻感受到了那不容拒絕的力道。
她抬眼看向他,對上他那泛著甜蜜的眸子,渾身卻出于本能地緊張起來。
“我很熟悉老師這副表情。”宋郁凝視她,“好像又有什么人或者事情傷了你的心,但你不愿意和我分享。看上去很可憐。”
他的中文老師在這段時間里難得展露出越來越放松的姿態,但上周到他家住了一晚,反而像只察覺到危險的兔子,猛地轉身躲進了洞里。
觸碰著她的指尖泛起一陣細密的酥麻。
他真想再用力一點兒。
在燕棠反應過來之前,那只扣住她后腦的手就已經驟然收回。
唐齊拿著資料走出來,招呼所有人進會議室。
俱樂部有三名選手會參加二月下旬的acl,她目光在宋郁臉上流連許久,轉到燕棠身上時遲疑片刻,說:“小姐姐,我得看看你的身份證。”
宋郁見她掏出身份證給人家看,沒忍住笑出了聲,“老師,你今天看起來像個小朋友。”
被他這么調侃一下,燕棠有些沒底氣地說:“我沒怎么來過這種地方,會不會掃你們的興?”
他們繼續往里走,燈光越來越昏暗,墻上的掛燈只有裝飾性作用,人和人擠成了曖昧的距離,手上的熒光章亮起芭比粉,是朵玫瑰花,下頭寫著lend一詞。
“沒關系,我也沒來過。”
清亮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燕棠發現宋郁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走到了她的身后。
他說:“你跟緊我就行。”
燕棠一回頭,看見一朵熒光玫瑰花往上飄,是宋郁朝她抬起了手。
她下意識喊:“你別抓我腦袋!”
那只手果然往后一挪——拎住了她的雙肩包帶,微微上提,像拎小雞一樣帶著她往里走。
還別說,這地兒黑乎乎的,被拎著雖然很奇怪,但也有種奇怪的安全感。
燕棠之前也就去過五道口的蹦迪酒吧,還沒來過工體這帶潮人聚集地,沒想到這里頭面積這么大,天花板上懸著數排射燈,舞池前有超大寬屏,音樂響得震天動地。
燕棠感覺自己五臟六腑都在顫抖,回頭看了眼宋郁,他也微微皺著眉,看上去還真是不常來的樣子。
這里面已經有了不少人,外側卡座的桌上擺著一打一打的酒和果盤零食,燈光落在酒瓶上,折射出糜艷的光彩,所謂燈紅酒綠、花天酒地,大概就是這么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