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他聲音平靜地詢問。
“嗯?”
燕棠沒有看他,而是移開視線繼續看向電腦屏幕,同樣平靜地答:“沒什么,只是提醒你要趁這個時候趕緊休息。”
過了好一會兒,宋郁才收回視線,轉身離開餐桌。
“聽老師的。”離開時,他輕聲這么說。
午飯后,燕棠一進入書房,就看見宋郁在撫玩那只山雀標本。
那只山雀在他的掌中顯得尤其嬌小,他的指尖拂過鳥喙,緩慢地觸碰著它的頭部,然后展開掌心,將整只鳥都攏在手中。
燕棠相信只要他收攏手掌,就能將那只山雀捏碎。
“上課了。”她走過去,在宋郁身邊坐下。
宋郁掀起眼皮看她,像往常那樣露出了一個笑,“好。”
當時間日復一日地往前走時,人總是容易對它的流速感到麻木。
燕棠上完課后回到宿舍,打開日歷數了數日子,發現離過年也只剩下三周罷了。
她已經收到了宋郁未來一個月的日程表,他的比賽時間定在二月下旬,大年初三之后就會離開北京到上海進入一周的封閉式訓練,上海的訓練中心有專門的翻譯和外國教練,不需要她到場。
直到賽事結束后,宋郁才會回到北京,而到那個時候,他就要參加預科考試了。
也就是說,她在三周之后就不會跟在宋郁身邊,家教工作其實在那時就算是結束,之后是否還會繼續在俱樂部陪同他進行訓練還是不確定的事情。
如果這份工作就這么結束了,那她在未來也許還得找一份工作,至少撐到畢業徹底搬離北京的時候。
話雖如此,燕棠還是盡職盡責地制定好宋郁接下來的學習計劃,并開始著手制作一本可以供他在封閉訓練期間使用的中文手冊,如果未來不需要她繼續陪同訓練了,他也可以用這本手冊作為參考。
這工作花了她接下來一整周的時間,翻譯詩集的工作進度便慢了下來。
于是當燕棠收到鄭琦老師邀請她去辦公室見一面的邀請,聊一聊翻譯工作時,她感到非常忐忑。
周二下午,燕棠按照鄭老師發來的地址,敲響了學院二樓南走廊的第二扇門。
辦公室里堆滿了書,除了占據一面墻的書架之外,桌上路邊都壘著書,繁雜而不凌亂,在書堆相間之間還擺放著花花草草。
鄭琦老師看上去很年輕,黑發束在腦后,戴著副眼鏡,說話很溫柔。
原來是學院最近在跟一個基金會合作建立一個‘中俄青年交流文庫’的叢書品牌,主要是翻譯一些中俄新興青年作者的作品,有中譯俄也有俄譯中,資金很充足,目前在選拔翻譯組人員,鄭老師問燕棠是否感興趣。
“我看過你的簡歷,硬性條件上已經滿足了,不過除了翻譯這本詩集之外,你還有沒有什么別的作品?”
當然有了,她還有一個在去年被貶斥成一無是處的翻譯成果,而那位負責的崔平山老師已經在今年榮升副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