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次是真的惶恐了,他以為趙凌是覺得他搶了風頭,已經大怒。
在咸陽城內為他一個臣子立石像,還立碑寫傳?史書留名!
自古以來都無臣子有這等待遇,趙凌這般做,若是假意,他怕離死不遠了。
“愛卿有何惶恐?”趙凌笑道,“愛卿為天下計,不惜家財,不重己利,朕授你五年出售宣紙之權,天下僅此一家,為天下臣子,天下商人之表率。”
趙凌之前的確是有答應讓西文彥獨家出售紙張,但并未在朝堂上提及。
他提高商人的地位,卻也不曾在這種正式的場合指認西文彥為商人。
今天趁著這個機會,讓西文彥站出來。
這樣德高望重的氏族組長都是商人,以后誰還敢說商人是賤籍,那你就等著跟西文彥干仗吧。
大秦如今人口在2600多萬,六至十歲的孩童可有將近200萬,儒生們去郡縣鄉里教人識字,但凡這條政令下去,滿足條件的孩童就算不為了習字,為了吃口飽飯,也是要來的啊。
這可是長期的救濟,每天都要瘋狂撒錢,還有派人去買糧做糧。
其中耗費絕對不是小數目。
趙凌此番作為也是為了讓大秦的經濟活躍起來。
西文彥只要站出來,那么他的紙賣得再貴,那些權貴也會去買。
就算不用,道德層面上來說,他們算是間接性救濟了那些孩童,在西文彥以及趙凌這里刷了存在感。
大秦的財富掌控在上層階級手上。
只要紙高價賣出,錢通過他們的手落在西文彥手中,趙凌這邊還要抽稅流入國庫,西文彥賺了錢就去買糧食,促進糧食買賣,他買了糧食又去救濟百姓,也不存在屯糧。
別的貴族囤了糧,以西文彥今時今日的地位聲望,找他們買糧也容易。
多么完美的一個循環啊。
趙凌僅僅是為西文彥雕像刻碑,西文彥名利雙收。
想要宣紙的貴族找到了供貨商,西文彥賺到了錢。
大家都覺得自己賺了,國庫也充盈了,孩童也能吃上飯,可以安心習字。
西文彥一時間竟沒注意,趙凌說的獨家售賣權是五年。
五年之后,局勢可就又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