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英道了聲“是”,便走到蕭皇后面前,擋住了蕭皇后的視線,道:“皇后娘娘,請吧。”
蕭皇后掙扎著道:“不,不……安平,你不能這樣,我是你母后啊!”
弄玉沒再看她,只盯著自己手中的茶盞,將它狠狠擲在了地上。
送走蕭皇后,弄玉便回寢殿之中補了半個時辰的眠,又仔仔細細地梳妝了,方才滿意地朝著鏡中的自己淺淺一笑。
她自北魏回來便覺身子疲憊,如今才算是歇息好了幾分。
“遣蘭,胭脂呢?”
遣蘭笑著將收著的胭脂一一擺在梳妝臺上,道:“都是殿下素日里愛用的,這個紅些,宛如朱丹,這個略淺些,是最嬌嫩的桃花制的,正襯得殿下肌膚勝雪。”
弄玉笑笑,道:“今日用這個顏色。”
遣蘭道:“這個最明媚好看,奴婢替殿下上妝。”
她說著,將其余的胭脂收好,只留下弄玉喜歡的那個,正提起筆來替弄玉上妝,便聽得殿門“啪”地一聲,被猛地推了開來。
遣蘭手上的一抖,胭脂便蹭在了弄玉的唇角上。
遣蘭急道:“殿下,奴婢這就替殿下擦掉。”
弄玉道:“無妨,你先下去罷。”
遣蘭擔憂地望著弄玉,見她目光堅定,方才退了下去。
弄玉望著面前的裴玄和陳頊,只覺可笑,道:“你們兩位怎么一同來了,當真是稀客。”
陳頊沖在前面,急道:“皇姐,那個讓先生卸下官職的主意是你的意思?”
弄玉沒說話,只冷冷看著裴玄。
他神色凌厲,周身的氣場陰沉駭人,目光冰涼如同薄刃,雖一言未發,卻已似說過千言萬語。
裴玄走上前來,陳頊趕忙攔住他,眼底滿是戒備,道:“先生,你作甚么?”
裴玄沒說話,只走到弄玉面前,俯下身來。
他伸出手來,朝著弄玉臉上拂去。
弄玉嫌惡地避過頭去,他卻沒有停下來,反而伸出手來,輕輕擦掉了她唇角的胭脂。
弄玉回過頭來看向他,只見他眼底清冷,倒映著她的面容。
“本宮知道你舍不下官位,這也不難,你只須去求父皇退了這親事便是了。”弄玉淡淡道。
裴玄沉默片刻,突然清嗤一聲,聲音冷得駭人,道:“你休想!”
弄玉道:“那便卸了官職。只不過,裴大人愿意一輩子只居于本宮之下,做一個閑散駙馬?”
“莫不是你忘了,我知道你與季風的秘密。”他怒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