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地說,他呼喚的是做過自己王太子的兒子。一開始大家還不知道他這是什么意思,不過很快有人反應過來,這是路易三世想要和自己的繼承人交代一些話。只是他的記憶已經亂七八糟,一時反應不過來,現在的繼承人是哪一個。
終于他念到‘紀堯姆’的名字,停頓了一下,然后又重復了一遍‘紀堯姆’,接著說道:“親愛的,一切要當心,當你成為瓦松的國王,就要小心你身邊一切人!哪怕是親人、愛人、朋友,他們都對你有所求,都圍繞著你,你會分不清楚很多……”
嘟噥了幾句大家都聽不清的話后,他又說:“好吧,希望你能做一個好國王,至少比我更好。哦,我一直清楚,這些年我太縱容一些人了,以至于造成了一些麻煩……”
這句話讓不少人一下緊張了起來,這么一會兒,原本就在宮里的一些人也接到消息趕來了。他們中也有人正是這些年被路易三世縱容的人,吃到了非常多的好處,別說把過去吃到的吐出來了,就是今后不能繼續吃,那也是很難受的!
他們最擔心的就是紀堯姆繼位,好日子不再。現在路易三世交代這樣的話,仿佛是一個不妙的‘預言’一樣。
這個時候,這些年便想要擠到路易三世的床榻前,趁著他死前的最后一點時間,求到一個恩典——一般來說,人在死前是很難拒絕請求的,尤其是一些自己能夠給出的請求。這也是宗教上所倡導的,盡可能寬恕,為自己上天堂積攢功德之類……
如果這個時候能要一個路易三世的恩典,等到將來紀堯姆上位,至少要到恩典的當事人會相對‘安全’很多。而對此,紀堯姆也顯然早有防備,此時圍在周圍的他的人,都有意無意擠兌那些想要靠近的王后一派的人。
尤其是有資格站在床榻前一圈的人,因為多是紀堯姆的人,是真的沒有什么空子給外圍的人鉆。
此時,施瓦格爾伯爵看似中立,實則也有所偏向地開口了:“陛下,有關于您的遺囑,您現在還有什么想要修改的嗎?如果您需要做一番安排,現在也可以說,記錄員就在一邊。”
自從路易三世懺悔儀式舉辦后,專門負責遺囑的人就一直在寢宮里,沒有離開過。此前路易三世已經立過遺囑了,中間因為繼承人更換過,所以還改過不止一次。最近一次改自己的遺囑,正是紀堯姆成為王太子那會兒。
施瓦格爾伯爵作為前任國王的私生子,路易三世同父異母的弟弟,還是凱瑟琳公主現如今的丈夫。過去一直是以中立形象示人的,像是個絕對終于國王的人。這個時候搶先牽扯住了路易三世的注意力,既是擋了王后一派求恩典的機會,也是為自己索取好處做鋪墊呢!
“遺囑?啊,是的,遺囑……上次修改遺囑已經是一年前的事兒了,當時的遺囑中沒有提到紀堯姆和菲利普的妻子。她們是我的兒媳,我未來孫子的母親,尤其是路易莎,她還是瓦松之后的王后,我也該給她們留些什么的。”
“那么,這樣吧,我會給路易莎那套藍寶石首飾,就是曾經屬于親愛的洛麗塔的那套。另外,還有一份1000鎊的年金,以及我庫房里那些紅布,在給我的侍從侍女做完新衣服后,剩下的全是路易莎的。”
這里說的‘紅布’,當然不是指紅色的布,而是路易三世私庫里各種最好的紡織品。畢竟紅色染料貴,只有最好的布料才值得用紅色染料去染來著。
至于說‘洛麗塔’,其實說的是路易三世的
穿越中世紀185
路易三世駕崩后,
就是對紀堯姆的考驗了。
任何一個國家都難免有一套關于葬禮的繁文縟節,具體到至高無上的君主,其葬禮更是熬人。不只是參加葬禮的每個人都得小心遵守禮節,
其中最辛苦的就要數王位繼承人了——西方倒是沒有繼承人結廬守孝三年的規矩,但另有一番挑戰。
從路易三世停止呼吸開始,早有準備的宮廷就忙碌了起來。首先是處理遺體,君主的遺體顯然不像是普通人,
直接放進棺材下葬就好,這方面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古埃及的影響,
是得掏空內臟,
讓后用香料做防腐處理的。
掏空的內臟也像古埃及人一樣,是做過一番處理后分別用容器盛放的。其中心臟最受重視,會用描金的白水晶罐子裝盛。因為經過清洗和別的復雜處理,心臟已經‘標本化’了,倒是不算恐怖。但就這樣放在遺體旁,每個過來瞻仰遺體的人都能看到,
還是會讓人本能地不自在。
就是這樣的內臟,以及表面有一層尸蠟浮現的遺體旁,紀堯姆得一直守著,吃飯也要在一旁吃——說實話,路易莎很佩服紀堯姆做這些的時候始終面不改色。
這個過程要從尸體處理好,直到路易三世的遺體下葬。
“……真是太辛苦紀堯姆殿下了,難怪殿下以前總說。‘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呢。”吉娜剛剛聽路易莎的話,
給紀堯姆送了一些精油過去,正好逢著紀堯姆吃飯——精油有除菌保護的效果,路易莎是看紀堯姆這幾天要和尸體呆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