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堯姆是喝酒的,這肯定啊,生活在中世紀的人,誰不喝酒?不過他算是喝的比較少的那種了,主要是厭惡喝醉。雖然有人將醉酒當作是一種放松,甚至狂歡,甚至是展現(xiàn)男子氣概的一種方式。但紀堯姆不屬于那一類,他尤其厭惡醉酒誤事!
路易莎看著酒水一道道地上,心里確定澤布蘭人果然愛喝酒:這個酒水也不是隨便一股腦上的,而是按照種類,以一定次序搭配好,然后一樣喝完,再上另一樣。這讓一些酒鬼越喝越上頭,根本停不下來!
“真是和日常截然相反啊,澤布蘭人的民族性實在是出乎意料……難道是因為日常太節(jié)制了,就要通過食物和酒來補償平常的不滿足嗎?”路易莎眨了眨眼,看向大禮堂里,已經(jīng)有人喝的爛醉如泥的場面,忍不住說道。
“所以,街上才有那么多酒館啊。今天進城之后,看到街上店鋪之間,不一會兒就要見到一家酒館,還沒多想。現(xiàn)在想想的話……”
現(xiàn)在是中世紀,餐廳、酒館什么的都非常少見,有錢人肯定是自己家的飯菜最好,沒必要去外面吃喝。窮人就更不必說了,在外面吃喝一頓的錢,可能就是家里幾天的伙食費,誰也沒有這個閑錢。
不過酒館相對餐廳還是多一些的,對于一些人來說,酒館這種地方有交際娛樂功能。自己在家喝酒,和一群人在酒館一邊吹牛打屁,一邊喝酒,體驗感還是很不一樣的。更不要說,很多酒館還會提供余興節(jié)目,比如說搞個斗雞、抓鼠比賽什么的,這也是家里不能比的。
尤其是在娛樂匱乏的中世紀,這些都是難得的快樂了。
有點兒驚訝于澤布蘭的飲酒風俗,不過路易莎的心態(tài)很快又放平了——這年頭,喜歡喝酒的才是大多數(shù),反而是路易莎這種是非主流。就連紀堯姆,他也只是厭惡醉酒,而不是不喜歡喝酒。最多就是澤布蘭喜歡喝酒喝到醉這一點,此時稍顯特殊了一點兒。
畢竟這時候的酒水酒精度數(shù)都不高,喝到爛醉還不太容易呢!
晚宴結束后,路易莎洗澡時還聽海蓮娜嘖嘖稱奇:“今天來的賓客幾乎全是醉鬼了,真擔心他們回家時掉進河里淹死,洛特馬斯這兒主要坐船出行不是嗎?我還聽宮廷總管說,這次晚宴辦的很成功,因為每個賓客都喝得盡興了!”
顯然,她雖然過去隨著父親去過很多地方,澤布蘭這種風俗還真沒見過!
路易莎一邊用網(wǎng)眼紗揉搓出沐浴露泡沫清洗身體,一邊說道:“那就只能祈禱我們的客人們好運了……還好,澤布蘭人也只是宴飲時才會這樣,平時都是嚴肅可靠的——如果不是這樣,紀堯姆大概也不會主張來這里過圣誕節(jié)了,即使他再不想要回西岱過圣誕節(jié)。”
“哦,殿下啊,紀堯姆殿下的確有點兒嚴肅,他這一點和澤布蘭人很像。但紀堯姆殿下不會喝酒喝醉,這一點很好……我簡直不能想象您包容一個醉酒的丈夫的樣子。”海蓮娜也是知道路易莎的性格,才這樣有什么說什么的。
也就是路易莎不在意,不然這話放在多數(shù)貴婦人身上,也是不大不小的指控了——沒人會覺得丈夫愛喝酒是什么問題,喝醉酒也只能說是正常。如果一個妻子連這都不能包容,在此時的社會認知里,不是很‘糟糕’么?
路易莎的確不在意,事實上,她很快順著海蓮娜的話想象紀堯姆是一個醉鬼,而自己要照顧醉酒的他的光景了。只能說,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那種情況,她絕對是讓紀堯姆的侍從照顧他的。反正都喝醉了,怎么糊弄都行。
直到睡前坐在床畔梳頭時,路易莎還忽然想到了這件事,忍不住好奇地問紀堯姆:“您喝醉過嗎?”
紀堯姆也剛剛沐浴完畢,他也是有著比較好的衛(wèi)生習慣的。似乎是因為他經(jīng)常過軍旅生活?要知道在軍隊那樣人員密集的地方,衛(wèi)生習慣要是不好,是很容易出事的。別的軍隊不知道,反正紀堯姆是一板一眼的性格,這方面要求很高。
正在擦拭有些打shi的頭發(fā),忽然聽路易莎說起這個,紀堯姆停下手中的動作,想了想說:“當然,有過那么一兩次……您得知道,作為一個男人,總會有喝醉的時候。”
雖然紀堯姆的語氣已經(jīng)極力輕描淡寫了,但對他已經(jīng)有些了解的路易莎很確定他其實很不爽來著。就是不知道,是單純回憶起了醉酒時的不適,還是伴隨著醉酒,還有別的什么讓他不高興的事發(fā)生。說不定,他現(xiàn)在那么討厭醉酒,不只是因為覺得醉酒誤事,也是因為曾經(jīng)的經(jīng)歷呢!
“您喝醉酒時發(fā)生了什么嗎?”路易莎好奇地問。
紀堯姆避而不答,路易莎更加好奇了,更加纏著他——紀堯姆最終是被她纏得沒脾氣了,才提起了自己的‘黑歷史’。
在紀堯姆十幾歲的時候,安娜王后身邊有一個司衣女官,她愛上了紀堯姆,但紀堯姆對她一點兒想法也沒有。那一次恰好是紀堯姆喝醉了,她便主動找機會去照顧紀堯姆……之后很長一段時間里,紀堯姆都以為自己和對方發(fā)生了關系。雖然還是對她一點兒意思也沒有,卻也沒辦法冷著臉對待了。
最后還是某個年紀差不多,但比他有經(jīng)驗得多的朋友,得知了他那段時間的苦惱,真的快要笑死了——在確定他絕對是喝醉了,醉得不省人事了,一點兒不記得自己和司衣女官發(fā)生了什么后,非常肯定地告訴他,他們絕對什么都沒發(fā)生。
真正喝醉的人,是沒有能力發(fā)生什么的。所謂醉了、發(fā)生不受控制的事兒,都只是一種借口。
路易莎忍著沒有笑……這一點兒也不可笑!別說中世紀性教育缺乏,一切全靠‘經(jīng)驗’了。就是現(xiàn)代,獲取資訊都那么簡單,不是也有很多人不知道這個么?還依舊相信著‘酒后亂性’‘酒后吐真言’一類的‘都市傳說’。
“您是想笑嗎?想笑就笑吧。”紀堯姆顯然已經(jīng)預料到路易莎的反應了,無奈說道:“看起來,您像是早就了解這一點了?”
路易莎想了想說:“我比較了解‘醉酒’,我一直認為,醉酒并不是讓人‘不知道做了什么’,而更像是釋放出了每個人內(nèi)心之中的‘渴望’。如果一個人醉酒后做了很糟糕的事,那并不是酒的問題,只能說他原本就有惡念。只不過清醒狀況下可以用理智去控制……”
潛臺詞也很明顯了,如果真如紀堯姆說的那樣,他對那位司衣女官一點兒想法也沒有,那醉酒之后的確什么都不可能發(fā)生——路易莎也只能從這個角度來解釋了,不然她能從生理角度去解釋,說男性醉酒后根本不可能起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