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這都是保守了,
按照羅伯特的計算,到時候整出3萬塊待售肥皂,5萬塊左右的晾皂期肥皂也不奇怪。這還是沒讓工坊全力開動呢!像是煮肥皂的房間,不就還有一個灶臺沒用上嗎?而且這都不是那個灶臺的問題,
真想擴大生產,多修幾個灶臺,
多開幾個晾皂間什么的,
難道很難嗎?
羅伯特先生對路易莎也說了這些……這當然是要說的,不能到時候給個驚喜——這么大量的肥皂,路易莎得提前考慮出售的問題。
“……還好,只是超出了50,而且我本來的說法就是至少2萬塊,多出一些更好。”路易莎擺擺手,
完全不覺得這是問題。只是想了想說:“羊脂、豬脂實在是獲取容易啊,輕輕松松就能弄到這么多……”
動物脂肪是非常常見的商品,隨便哪里的鄉村、城市都能買到。當人們只是想要少量地買一些的時候,當然不會有困難。但一旦要大宗獲取,這就很難了——在大宗商品中,脂肪是非常緊俏的!
其最大的消耗方向其實是‘軍需’,因為此時是冷兵器時代,士兵的盔甲和武器都需要涂油保養。一名騎士如果一個月不用上一兩磅油脂去涂自己的裝備,
那些昂貴的裝備很快就會變成破銅爛鐵。
平常不打仗的時候還好一些,大家各自管各自的,等于是分散購買了。可一旦打仗,
領主們就得為麾下的騎士們負責這些開支,到時候軍隊集結的地方,會吸引大量商人運送販賣油脂,一下抽空周邊地區。然而就是這樣,油脂也總是不夠用。
“因為最近本土沒什么戰事……”羅伯特先生也是懂行地說道:“這樣大宗購入,一些屠宰業從業者的產出都歸我們包下了。這有一個好處,我們不再撿著邊角料用,肥皂的品質是有所提升的,但平攤成本卻和過去差不多。”
路易莎理解,這就是大量采購的好處嘛……
之后路易莎又看了一會兒肥皂的生產制造,確定沒什么問題,就離開了肥皂工坊。心里開始思索這些肥皂要怎么賣的問題——三萬塊肥皂想要在冷集市上賣出去并不是問題,說不定到時候以普通的肥皂商入場,也一樣能批發售罄。
畢竟這些‘特魯瓦紅酒玫瑰皂’的品質是明擺著的,作為硬肥皂,賣價居然和優質軟肥皂差不多,使用感受也不比進口的東方肥皂差……考慮到其中蘊含的巨大利潤,不怕所有人都不識貨。
但問題是,這不是一錘子買賣,之后肥皂工坊還會源源不斷地出貨。更不要說未來還有其他的肥皂生產制作商會加入進來,產量會極大擴大,她得為特魯瓦的紅酒皂找到一個穩定的出貨渠道。
說實話,這事兒比看上去要復雜,絕不是特魯瓦紅酒皂品質出眾、極具性價比就能解決的。哪怕是后世,也不是貨好就一定能成功大賣的,在此時‘地方貿易保護主義’盛行的情況下,就更是如此。
當然了,這盛行的‘地方貿易保護主義’不見得保護的是本土生產商,更可能是長期霸占這個市場的外地商人——路易莎甚至還聽說過,前段時間慕伯漢一群橄欖油商人,把另一群橄欖油商人給告了!
原告那些橄欖油商人原本經營的是一種湖區特產的橄欖油,口味極為清淡,也是他們長期培養市場,才讓慕伯漢的貴族和其他上層人士認可這種口味才是貴族的口味。于是產量少的湖區橄欖油得以在慕伯漢地區以高于普通橄欖油的價格賣出,他們賺得了超額利潤。
被告則是一群想要將其他地區生產的橄欖油引入慕伯漢的商人……當然,告他們的理由不能是他們賣了其他地區的橄欖油,而是他們企圖摻假。給湖區橄欖油摻上其他地區的橄欖油,以次充好不說,還意圖以這種方式,潛移默化地改變慕伯漢地區上層的‘高貴口味’。
這路易莎就很難評了,只能說同行是冤家啊!
有鑒于這些,路易莎很快將推廣‘特魯瓦紅酒皂’分成了兩個部分,一個是在布魯多及其周邊地區推廣,這是比較簡單的,畢竟她自己就是最大的地頭蛇了!商人們再保護市場,很多時候也比不過統治者的一紙命令。甚至于,他們的市場特權,不少原本就是統治者的一紙命令帶來的。
另一個就是這之外的地區推廣‘特魯瓦紅酒皂’了,這無疑會比較難。大家都想保護自家市場,保住自家利益,肯定不會坐以待斃——路易莎也很難和這些人合作,讓他們改換門庭,過去賣優質軟肥皂和東方硬肥皂,現在賣特魯瓦紅酒皂。
人家之前賣什么,絕對不是單純地覺得那好賣!大到能推動‘地方貿易保護主義’了,只能說明有其他千絲萬縷的利益在其中。這利益絕對不是路易莎要推的‘特魯瓦紅酒皂’,作為一件商品本身素質更高,就能讓他們斬斷的。
一件事容易,一件事難,路易莎做事,如果不是特別緊急,或者特別難,激發她的‘逃避主義’了,還是喜歡先難后易的。所以她決定先破局布魯多以外市場——對此,其實也有現成的解法,不過是‘用魔法打敗魔法’,找他們本地市場說得上話的地頭蛇合作。
地頭蛇們還是有能量的,他們出手可比路易莎遠遠使勁,結果事倍功半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