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堯姆一行在普法爾茨慶典結束后,
幾乎是立刻就踏上了回程。來時紀堯姆是和雅克王太子一起的,但回去的時候雅克王太子受慕伯漢另一比武大會吸引,就帶著自己的騎士一起去了。紀堯姆對此不感興趣,
則帶著自己的人回西岱。
騎馬回程時,克萊爾騎士始終忍不住去看自己的主人,而紀堯姆就和來時沒什么分別。神情平靜,既不因為愛情而喜悅,
也不因為得到回應而痛苦。
如果不是他作為紀堯姆的心腹,非常清楚紀堯姆這一個月以來的情感流露,
比過去十年加起來還要多。可能會認為自己的主人在慶典期間,
對巴爾扎克郡主的追求只是臨時起意,并沒有多深刻的情感,現在已經放棄了。
事實當然不是這樣,別的或許會說謊,巴爾扎克郡主臨行前,紀堯姆差遣人送去的寶石不會說謊!
可別說物質不代表真情實感,
現實就是如果連物質都舍不得給(前提是有),那就更不用指望真情實感了。而一塊重量超過100克拉的優質紅寶石,這在此時可以從字面意義上說‘價值連城’,即使是對紀堯姆這樣的頂級大貴族,也不是隨手可得的。
事實上,這是他在20歲時,第一次以最高軍事統帥的身份參加埃及的戰爭時,得到的戰利品。當時大量最好的戰利品堆積在一起,
有資格分戰利品的人一起‘分贓’,紀堯姆作為統帥第一個挑,就挑選了這個。也因為它實在珍貴,
紀堯姆最終也只選了這一個。
指揮了一場巨大的勝利,除了一些零星個人所得,這顆大紅寶石就是他唯一的收獲。
之所以這次來普法爾茨慶典也帶著,是因為原本打算順路去一趟紐倫堡,請那兒的知名金匠大師,以此為主石,打造一頂王冠。現在紀堯姆已經是澤布蘭伯爵了,也需要更拿得出手的冠冕彰顯身份……
“你在看什么?難道我有什么不當之處嗎?”紀堯姆似乎是察覺到了克萊蒙騎士的視線,人在馬上轉頭看他。
“不,殿下,我只是……”克萊蒙騎士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我只是不解,您為什么派貝爾納德去送那塊紅寶石,還不讓他說明身份。這樣,即使巴爾扎克郡主收下了這份珍貴的禮物,也不會對您有任何感激。”
貝爾納德也是紀堯姆手下的騎士之一,不過不同于克萊蒙這種心腹,他并不總和紀堯姆同進同出,也不起眼。所以對于不熟悉紀堯姆的人,看他會覺得是個生面孔,更不會從他想到紀堯姆身上。
紀堯姆的表情里沒有一點兒為難,反而有一種理所當然:“因為只是我想為路易莎小姐效勞,和她的感激無關啊。”
當初在教堂外廊檐下,路易莎說的話,紀堯姆明顯是聽進去了、完全理解了。只不過理解歸理解,他始終是個中世紀人,他理解了自己的愛與效勞不等于對方一定要有所回應,尤其是同等的愛與撫慰——但是,這不代表他覺得自己可以放棄了。
本質上來說,他依舊是‘以我為主’,只不過比較講道理的是,他不會奇怪路易莎怎么沒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