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璟有了你簡直是如虎添翼,他至少能提前兩年登上皇位。”
“至于我……我可能會糊里胡涂做個枉死鬼,到死都不知道是誰算計了我。”
這么一說,秦闕背心汗毛豎起:“哎喲,我可真是憑著自己的傻和憨躲過了好大的劫數(shù)啊!”
溫珣“噗”地一聲笑出了聲,不得不說秦闕進步很大,他如今分析的情況和當(dāng)年自己的想法當(dāng)差不離:“所以說真誠是必殺技,我待王爺以誠,王爺待我傲慢,就證明你不是我想要的人。王爺還我真情實意,無論你是否有才學(xué)和實力,至少做人方面,你是沒有問題的。一個人品可靠的人,總不會差到哪里去。”
清冽的甜酒在杯中蕩漾著,溫珣輕輕抿了一口酒水,抬頭看了看滿樹繁花:“這世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脾性,尤其是身居高位者,常年被人捧著哄著,身上的缺點就會無限放大。”
“其實有件事我先前有所隱瞞。當(dāng)年秦璟問我,為何到了長安之后沒去尋他。要不然憑著師父的舉薦信加上他的照拂,我也不會被人算計。其實不是的,在我到達(dá)長安的當(dāng)日,我就曾經(jīng)去過秦璟的府邸。”
秦闕雙眸睜大:“啊?!!”
溫珣不在意地笑道:“有門路為何不走?我若是真清高,被人毀了名節(jié)斷了前途之后,就該一根繩吊死自己以銘心志,又何必老老實實喝一個月的五紅湯?”
秦闕眉頭皺起,認(rèn)同地點了點頭:“嗯,也是。那你見過秦璟,為何還?”頓了頓后,秦闕猛地?fù)u了搖頭:“不對,當(dāng)時我?guī)е闳ヒ娗丨Z時,秦璟的言行舉止根本不像見過你。”
溫珣笑著點點頭:“是呀,那一日我沒能進得去二皇子府。皇子府上的門房見多了要攀關(guān)系走后門的窮書生,我遞上去的拜帖被他們隨意壓下了。后來我想著,既然拜帖沒用,我就在皇子府門前等著吧。”
秦闕猜測道:“沒等到?”
溫珣輕笑一聲:“等到了,不過沒能說上話。當(dāng)時隨我一起等待的還有一名學(xué)子,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只知曉他運氣不好,入長安的路上被人摸去了銀錢,后來一路討飯才到了長安。我見他時,他衣衫襤褸瘦成了皮包骨,可即便如此恩師給的舉薦信卻被他貼在了xiong口連一絲褶皺都沒有。”
“秦璟回府時,那人先一步迎了上去。我遠(yuǎn)遠(yuǎn)站著,聽不清他們說了什么,只看到那學(xué)子跪在地上雙手顫抖地舉著舉薦信,而秦璟漫不經(jīng)心地拿去看了一眼,而后將舉薦信團成了一團隨手丟在了一邊。”
“秦璟進府門后,我去攙扶著那學(xué)子起了身,他的眼神中已經(jīng)沒了神采,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他說,秦璟只對他說了一句話‘什么東西’。后來我看了那封被丟棄的舉薦信,那學(xué)子的恩師名不經(jīng)傳,只是一個郡丞。”
“都說長安人才濟濟,入長安參加考核之人哪個不是十里八鄉(xiāng)有名的才子?可是到了長安之后才發(fā)現(xiàn),才學(xué)比不過門
四月初六一早,為了表達(dá)帝王的仁慈和寬厚,秦璟特意起了個大早,親自送各路藩王們到了長安城門口。裝模作樣小半個時辰后,秦闕一行終于踏上了歸途。
眼看長安城越來越遠(yuǎn),秦甲等部曲開始忙碌起來。嘈雜的馬蹄聲穿過車窗,秦殊不安地往溫珣的方向拱了拱。
溫珣敏銳地捕捉到了孩子的情緒,他笑著放下手中的書卷,將秦殊摟在懷里:“是不是有些害怕啦?沒事的,這是部曲們在保護我們,等我們回到幽州之后,爹爹帶你去見更加威猛的戰(zhàn)馬和披甲的鐵騎好不好?”
秦殊雙手拽著溫珣的衣擺,抿了抿唇小聲問道:“爹爹,皇帝叔叔是不是不希望我們回幽州?”
溫珣早就見識過秦殊的聰慧,如今聽他問出這樣的話來,也沒想著瞞他:“你皇帝叔叔覺得我和你秦爹爹是隱藏的威脅,他不希望自己身邊有危險,因而對我們有些敵意。”
秦殊抬起烏溜溜的大眼睛認(rèn)真看著溫珣:“那爹爹們對皇帝叔叔真的有威脅嗎?”
好問題,竟然問住了溫珣。
想了想后,溫珣眉眼彎彎對秦殊說道:“爹爹們從沒想過成為誰的威脅,我們只想帶領(lǐng)我們治下的百姓過上好日子。可是如果誰將我們當(dāng)成想象中的敵人,我們也能成為他真正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