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起,秦闕會讓這些軍醫(yī)和藥童會進(jìn)入皇宮。他們對付不了千軍萬馬,可偵查滲透他們在行。用不了幾日,整個皇宮的禁衛(wèi)人數(shù)、輪班時辰等都會被摸得清清楚楚。一旦收到信號,是秦闕被禁軍團(tuán)團(tuán)圍住,還是秦璟的腦袋掛在城墻之上,就看誰反應(yīng)快了。
當(dāng)然,這是最差的情況。若是可以,溫珣還是希望他們能順利回幽州。
喝了幾碗魚羹后,二人起身拜別了英貴妃。想要破秦璟的局,他們還想聽聽長公主的意見。和秦璟斗了這么多年,長公主雖然已經(jīng)露出了頹勢,可溫珣相信,她手中必定捏著大殺器,說不定能幫他們一把。
長公主府離端王府只有幾條街的距離,溫珣他們連王府都沒回,就帶著禮物直奔長公主府了。
曾幾何時,長公主府是長安城中最熱鬧的府邸,門前人來客往,哪怕到了夜晚也依然會有人送拜帖和禮物。
時過境遷,偌大的公主府前門可羅雀。府門雖然大開著,可只有兩個昏昏欲睡的門房值守。
見到這一幕,秦闕不免有些心酸,長安城的人情冷暖他曾經(jīng)切身體會過,如今看到尊敬的皇姊被人輕視,說不難過是假的。
長嘆一聲后,秦闕握住了溫珣的手:“走吧,我們?nèi)タ纯窗㈡ⅰ!?/p>
得知溫珣和秦闕來探望自己,秦福貞很快迎了出來。幾年未見,長公主容顏依舊,只是神情中多了幾分遮掩不住的疲憊。
秦福貞引著二人去了正廳,又親自給二人斟上了茶水,舉手投足間,依然是一派大家風(fēng)范。
秦闕抬頭看著秦福貞的眉眼,最終還是沒能忍住:“阿姊,你還好嗎?”
秦福貞眉眼低垂,可是唇角卻微微上翹,“尚可,雖不太愉快,但也能過得下去。倒是你們在幽州日子可還好?”
秦闕雙手端著茶盞,認(rèn)真道:“挺好的。”
秦福貞眉眼彎彎,柔聲寬慰道:“好就行。行遠(yuǎn),你給阿姊一句實(shí)話,如今的你可有自保之力了?”
秦闕怔了一下,而后認(rèn)真頷首:“有。”
秦福貞笑容更加燦爛:“阿姊知曉,你是個做實(shí)事的人,瓊瑯又有大才。你們在一處,只要不行差踏錯,一定能過得好。比起在長安,你們?nèi)ビ闹莼蛟S不是壞事。”
秦闕張張口:“阿姊若是愿意,等太子登基后,可以帶著殊兒與我們一同回幽州……”
秦福貞眼神溫柔地看了秦闕一眼:“如今的形勢,已經(jīng)不容阿姊東奔西走了。不過這樣也好,阿姊有阿姊的命運(yùn),你們有你們的責(zé)任。”
說罷秦福貞抬頭看了看大門的方向,溫聲說道:“說起來,行遠(yuǎn)和瓊瑯還沒見過殊兒。”
話音落下,宮人抱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孩童出現(xiàn)在了門外。那孩子眼神清澈明亮,長得猶如仙童一般,不知是不是見到生人有些害怕,他的眼眶有點(diǎn)紅,腦袋抵在了宮人的脖頸上,只敢偷偷抬眼打量溫珣和秦闕。
秦福貞讓宮人將秦殊放下,揉了揉養(yǎng)子的軟發(fā)之后溫聲道:“殊兒,這是阿娘對你說過的五叔和五嬸。你喜歡吃的奶糖豆就是他們從幽州給你送來的,還有你心愛的小馬駒,也是他們送你的。”
秦殊抬頭怯生生看向了溫珣和秦闕,下一刻,他嘴巴一扁,烏溜溜的眼眶中已經(jīng)浸出了淚花。
秦福貞輕嘆一聲,無奈道:“殊兒,娘親平日如何教導(dǎo)你的?男子漢大丈夫,怎能動不動流淚,你的規(guī)矩和教養(yǎng)呢?”
秦殊仰頭抽了抽鼻涕,強(qiáng)忍著淚一板一眼地對著溫珣和秦闕行禮:“秦殊,見過五叔,五,五嬸。”話沒說完,哭腔已經(jīng)憋不住了,豆大的淚珠吧嗒吧嗒砸在了地上。
溫珣喜歡孩童,尤其是長得可愛的孩子。秦殊一落淚,他的心立刻就軟了,于是連忙哄道:“殊兒是嗎?快來讓我看看。”
原以為秦殊只是怕見人,卻沒想到秦殊抬起淚眼看了一眼秦福貞,在秦福貞點(diǎn)頭后,他掛著淚站到了溫珣身前:“秦殊見過五嬸。”
小鼻頭已經(jīng)落淚變紅,秦殊哪怕哭,也哭得風(fēng)情萬種,將來長大了也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小姑娘。
溫珣順勢張開了懷抱,將孩子抱在了懷里。看著孩子朦朧的淚眼,他像變戲法一樣從衣袖中摸出了一小袋奶糖:“讓我看看是哪個寶寶掉金豆子啦?哦~是我們殊兒呀~來~請殊兒吃奶糖,答應(yīng)我,吃完了奶糖就不哭了好嗎?”
秦殊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溫珣,然后緩緩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殊兒聽五嬸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