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里卻是一片極好的鹽廠,這里背風向陽,海水干凈又清澈,太陽還很熱烈。部曲們已經在灘涂上挖出了第一塊簡易鹽田,短短幾日,鹽田中已經有灰黃色的海鹽析出。
溫珣彎腰隨手從鹽田中撈了一把潮shi的海鹽,放在口中嘗了嘗后吐了出來。咸苦的海鹽自然比不上他們平時食用的精鹽,可是質量卻能和市面上隨處可見的官鹽媲美。這么一片天然鹽廠,竟然被端王部曲找到了,這是老天爺在賞飯吃啊。
秦闕重賞了發現鹽田的幾個部曲和鹽工,而后樂滋滋地折返到了溫珣身邊,眉飛色舞道:“他們說這里的海水質量很好,等鹽田建成穩定之后,畝產能達千斤。若真是如此,這么大的一片鹽田,產出的鹽足夠覆蓋半個大景了。”
端王的部曲們并不是隨意在探路,在他們出發之前,溫珣就讓部曲們去幽州各郡縣尋找有經驗的工匠。這些工匠有能認礦石的,有在劉氏鹽田中干了大半輩子的,年邁的工匠們得知是端王爺要用他們,哪怕腿腳不利落的也堅持出發。
溫珣隨手丟了海鹽,眉開眼笑:“老鹽工既然這么說了,那一定有他的道理。那事不宜遲,我們可以調人來開工了。”
想了想后,溫珣又補充道:“也給發現遼東郡的部曲傳訊,讓他們去附近的郡縣招人開工。等我們到遼東郡已經是大半個月之后的事情了,大半個月能做太多事了。”
秦闕笑了:“我已經讓秦甲分別傳給了遼東郡的部曲們傳消息了,讓他們去找遼東郡守安排采礦事宜。”跟著溫珣這么久,這點反應速度,他還是有的。
“對了,方才我也給右北平郡的郡守傳了消息,這個鹽田,我準備讓我們的人和右北平的官員共同監管。鹽礦鐵礦還有接下來發現的一切礦脈,必須掌握在自己人手里。”
溫珣笑著點點頭:“好。”
右北平郡的官員趕來需要時間,等待的空隙中,溫珣將目光放在了波光粼粼的海面上。他眼前的大海并不是藍色的,而是綠色,像是上等的寶石一般。
溫珣自言自語:“得有船。”
密切關注溫珣動靜的秦闕接話道:“你要船做什么?垂釣嗎?饞魚了?”想了想后,秦闕覺得還真有這種可能,幽州的漁業好像沒有吳郡發達,入了幽州至今,瓊瑯還沒吃過幾頓魚。
溫珣笑道:“我在算,我們什么時候能開始組建自己的水師。”
秦闕:!!!
水師?是他想象中的那個水師嗎?
吸了一口氣后,秦闕聽見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瓊瑯,并非是我懷疑你。只是,我們身在幽州,有必要組建水師嗎?”
幽州鐵騎天下聞名,有了鐵騎,還需要水師做什么?對付鮮卑和夫余用不著水師,而且北方將士多半不會游泳。
溫珣解釋道:“王爺,組建水師并非是為了抵抗外族。”說完這話后,他笑吟吟看向了秦闕,“北方將士不善游泳,可是南方將士擅長游泳啊。揚州府的水師天下聞名,王爺難道沒聽說過他們的名號嗎?”
揚州府?怎么突然提到了揚州府?
憨直的秦闕皺著眉,一時沒明白溫珣話中的深意。
溫珣抬起手,指了指長安的方向:“天下大勢,誰能說得準?還是得早做準備比較好。”
秦闕瞳孔猛地一縮:“你是說秦璟……”
秦璟如今成了太子,他和自己的關系本就一般,等自己掌握了幽州鐵騎后,自己就是藩王中最有實權的那個。雖說自己并沒有什么遠大志向,不想卷入是非中,但是懷璧其罪的道理,秦闕還是懂的。
溫珣豎起一根食指立在唇邊,輕輕“噓”了一聲。而后輕聲道:“咱幽州靠海,將來有了鹽,可以用船走水路運鹽。不運鹽的時候還可以用來捕魚,王爺,您覺得我們有沒有必要組建水師呢?”
秦闕盯著浩渺的海水沉默了,幽州靠海,若是某一日秦璟看他不順眼,發兵來攻打他,那些兵卒甚至不用經過并州冀州,他們可以從走水路從海上攻來。幽州鐵騎確實厲害,但是幽州鐵騎要對付的敵人是北方的外族。如果真出現他們想象的情況,等鐵騎調轉槍頭時,幽州內部已經被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