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時,林帥早就沖下去一馬當先了。可是今天他只能罵幾句,再扭頭看向站在身邊的秦闕。端王爺手中握著望遠鏡,看了匈奴人的陣型后,又抬頭看了看天。
時間一點點過去,就在下方的匈奴人叫囂聲越來越大時。秦闕放下望遠鏡,抬頭看了看天:“辰時到了,開打。”
下一刻秦闕抬起了手,緊接著,站在長城樓臺上手握紅色旗子的幽州將士猛地揮起了手中的旗子。
“轟——”
長城上傳來了劇烈的爆裂聲,一團團白色的煙云從長城上升起。緊接著,數百道白色的煙云從長城上起飛,每一道煙云前方都裹挾著一枚黑色的炮彈。
那些炮彈速度極快,它們飛過了叫囂的匈奴前排士兵,徑直落向了匈奴人最多最密集的地方。
驚天動地的爆裂聲從匈奴人陣型中傳來,濃烈的煙云伴隨著橫飛的血肉炸裂開來。一時間人馬驚懼的慘叫聲嘶鳴聲響徹一片。匈奴人原本還算規整的陣營,頃刻間亂了。
秦闕唇角微微上揚,他轉頭看向林帥。不緩不急道:“師父你看,這便是我們的秘密武器,你可喜歡?”
隨著秦闕的話音落下,第二批炮彈也飛了出去。接二連三的baozha聲響徹了長城之外的地界,當林帥穩住身形看去時,就見匈奴主帥方才所在的那個小山包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
匈奴的十八萬人馬完全處于炮彈的十里射程外,沒等打完第三發炮彈。戰場上能站立的人馬已經所剩不多了。正如秦闕所言,一發炮彈落下,方圓百丈無一生還。只要炮口配合得當,三批炮彈就能將匈奴人的陣營覆蓋。
不僅如此炮彈落下時,巨大的聲響和炸裂的火光將戰馬驚得魂不附體。驚了的戰馬不聽指揮,號稱在馬背上就能闖天下的匈奴人第一次被自己的戰馬背刺了。戰馬們倉皇逃竄著,完全不顧它們主人的死活。
林淵拖著望遠鏡的手抖得不象話,看到僥幸從炮彈下生還的匈奴人像無頭蒼蠅一樣倉皇逃竄,他老人家猛地嘆了一口氣:“哈哈哈哈!爽!太爽快了!哈哈哈哈哈!老天開眼哪!!”“老夫此生,從未打過如此痛快的仗!”
往常打仗時,刀鋒對刀鋒,拼的是將士們的體力耐力和能力,拼的是行軍布陣哪一方將領能搶得先機。可是有了火炮這種逆天的東西之后,戰局發生了本質的變化。
該怎么形容此刻的感受呢?若此時林帥帶領的隊伍處于炮口覆蓋范圍內,他會滿心絕望。可是當握著火炮的人是他時,林帥只覺得暢快。
老元帥甚至擦了一把淚:“他娘的,老夫活了六十多年,頭一回打得這么爽快!行遠啊,做得好!做得好啊!”
這些年涼州的百姓受到了匈奴人多少次滋擾?匈奴人仗著兵強馬壯,一到秋冬就揮軍南下燒殺搶掠,林淵見過太多悲劇。如今看到匈奴人的鮮血和殘肢,他心口的這團怨氣終于散了。
而此時,涼州和幽州的將士們終于沖了出去。他們的馬兒耳朵被棉花塞住了,方才的炮火聲對戰馬影響不大。此時別說上萬人出擊,即便沖出去的只有數千人,也足夠收割那些暈頭轉向找不到北的匈奴人。
林淵心中暢快,他靠在城墻上扶著望遠鏡興致勃勃看著下方地戰況:“十八萬匈奴人,今天至少沒了十五萬。匈奴人號稱三十萬大軍,主力已經所剩不多,剩下的足夠老夫慢慢收拾。你給我留點人手,糧草給足了,明年老夫打到他們的王庭。”
“哎喲,那支隊伍是你們幽州的?好生猛。就肩膀上系著白色紗布的那支隊伍,哎?他們在做什么?”其他將士追擊匈奴人,一旦追到就一刀斃命,唯獨肩膀上系著白紗的那群人,抓到人后熟練地挑斷手筋腳筋,然后把人五花大綁地捆了堆一起……這倒是讓林帥看不明白了。
秦闕凝神看去,片刻后笑了:“是我們的軍醫隊伍,他們在搶人。”
怕林淵不理解,秦闕還貼心解釋道:“先前去長安時,我們從太醫院運了不少醫書回來。只是有些方子苦于無人練手,現在多搶幾個人,就能多讓軍醫們練練手。”
林淵瞳孔猛地一縮,吸了一口冷氣后佩服地豎起了拇指:“還是你們厲害,回頭留幾個軍醫下來,也練練我們涼州衛的醫者。”
這樣要求不過分,秦闕點點頭:“好。”
借著林帥話鋒一轉:“火炮也留幾十門下來?還有你們幽州并州將士用的武器不錯哦,給老夫留些。”
秦闕抿唇不動聲色瞅著林帥,林帥呵呵笑了兩聲:“都是你的兵馬,你好意思厚此薄彼?”
話都說道這份上了,秦闕也只能點頭:“行,回去我和瓊瑯商量商量。”
對匈奴一戰,涼州衛大獲全勝。不明內情的人只當林帥用兵如神,以區區六萬人橫掃了匈奴十八萬人馬,為大景打回了臉面爭回了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