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闕這時回過神來了,方才被許氏族人壓制住的憋悶感瞬間飛走,端王爺摸著下顎眼神不善地看著下方的許氏族人:“原來如此!許氏一族包藏禍心要謀害皇族!”
話音一落,許氏族人徹底傻眼了,許頌章目瞪口呆地看著山上并肩而立的二人。驚懼的目光在溫珣身上轉(zhuǎn)了幾圈,這人便是端王側(cè)妃了嗎?不是說他只是個靠美貌勾引端王的孌寵嗎?
溫珣根本不在意許氏族人快要sharen的目光,而是慢悠悠道:“王爺心善,本可以將這群賊人當(dāng)場斬殺,但是顧忌許氏顏面,才派人給你們傳信。結(jié)果你們將王爺?shù)脑捳Z當(dāng)成耳旁風(fēng),還倒打一耙,說王爺索要的錢財和糧草數(shù)額太大……不知情的還以為端王爺故意訛?zāi)銈儭!?/p>
秦闕呵呵冷笑了兩聲:“許家兩位公子在昨夜高喊‘取端王項上人頭者,賞銀千兩’,本王這條命不值錢,想著許氏公子金尊玉貴,命比本王值錢,因而開出了每人五千兩的贖金。本王覺得,區(qū)區(qū)一萬兩銀子,許氏一族應(yīng)當(dāng)拿得出來。萬萬沒想到,你們來了這么多人,一個子都沒帶來。看來這兩位公子的命,也同本王一樣不值錢。”
說完這話后,秦闕抬起下顎冷俊道:“既然許氏一族沒有誠意,那便不談了。送兩位公子和這些賊人上路。”想了想后秦闕補充道,“許家主你不要誤會了,雖然本王不要贖金,不過馬匹馬車和糧草,你們還是要賠給本王的。若是不賠,本王會告訴父皇和皇姊。”
說話的同時山谷中的騷動越發(fā)明顯,很快端王府精壯的部曲們就拎著五十個俘虜走到了山口,樹上的兩位公子也被放了下來。俘虜們知道自己死期將至,有高聲哀求的,有痛哭流涕的,還有面如死灰一言不發(fā)的。至于樹上的兩位公子,大公子口中的布條被取了出來,只能發(fā)出嘶啞的求救聲:“三叔,三叔救我們!三叔!”
昨夜還志氣滿滿仇恨秦闕的許公子在樹上思考了一夜的人生,秦闕的那兩個問題確實扎到了他們的心口上。是啊,他們和秦睿才見過幾次啊,秦睿未必記得他們長什么樣,他們憑什么要為秦睿去死啊?
秦闕翻臉的舉動嚇壞了許氏族人,那十幾人當(dāng)場跪下磕頭哀求:“端王爺饒命,刀下留人啊!王爺放心!贖金,贖金一定會給!一定給!只是我們陽曲城分支實在拿不出來,只能去太原城求救!請王爺再給我們一點時間!”
“端王,王妃!請看在我們許氏一族對大景忠心耿耿的份上,饒了我們的族人吧!”
許氏一族人的節(jié)奏被完全打亂了,昨夜商量好的話術(shù)和方法全然失效。原本想憑借著三寸不爛之舌和秦闕討價還價,現(xiàn)在看來秦闕就像是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
許頌章心里苦,他就是陽曲城一個管事的,為什么這等糟心事會落到他頭上。
在許氏族人的哭泣聲中,秦闕緩緩放下了手:“如此本王給你們?nèi)諘r間準(zhǔn)備,三日后本王要的東西一件都不能少,不要試圖再挑釁本王。你們應(yīng)當(dāng)知曉,本王若是真和你們計較,絕不會這般好說話。”
“這些人本王先幫你們看著,他們的食物和水本王不提供。許家主,事不宜遲,你還是趕緊和太原聯(lián)系,多耽擱一日,你們的人就會多受一日罪。”
看著許氏一族的人連滾帶爬離開的背影,秦闕長長舒了一口氣:“暢快。”他和溫珣被算計的那次,許氏的言官沒少出力。在長安時,秦闕沒辦法對付那些言官,沒想到離開了長安,竟然還有出氣的那日。
想到這里,秦闕心中暢快:“瓊瑯,本王方才反應(yīng)如何?是不是震懾住了他們?你說三日之后,他們會乖乖送上贖金之類的嗎?”
溫珣想了想,笑道:“首先,我們要保證這三日內(nèi),我們毫發(fā)無損。狗急跳墻,萬一許家人聯(lián)合災(zāi)民再聯(lián)系一些匪宼殺過來,我們還真無力招架。”
秦闕若有所思:“對,你說得很有道理。我們確實該防一防。”
溫珣擺擺手,“防什么?深山老林荒郊野外,真遇到了大隊人馬時就算我們占據(jù)了有利地形也還是會被耗光。通知兄弟們,把重要的東西藏好,然后收拾收拾我們向陽曲城出發(fā)。”
秦闕愣了一下:“嗯?去陽曲城?”
溫珣遠眺著陽曲城的方向,慢悠悠地說道:“許氏子帶領(lǐng)府兵伏擊端王的消息,總要幫他們宣傳宣傳。”
陽曲城古稱狼孟,大景開國時,太、祖皇帝曾與前朝悍將在此激戰(zhàn)。因其三面環(huán)山易守難攻,太、祖苦戰(zhàn)兩月險些命喪于此。這里是并州要塞,也是太原城對對抗外族的前線。陽曲縣城不大,可城墻卻修筑得結(jié)實,青石壘成的城墻高兩丈,給人滿滿的安全感。
秦闕盯著巍峨的城墻眼饞道:“等到了幽州,我要在我們治下的所有縣城外圍都建上這樣的城墻。到時候每隔一丈就派兵卒值守,我要讓來犯的敵人有去無回!”說道豪邁之處,秦闕戳了戳溫珣的側(cè)腰:“你說對不對?”